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开得第一枪。
薛镜被大力扯到一棵树下进行躲藏,修剪到漂亮的指甲紧紧扣在粗糙的树皮之上,空洞到无神的眼睛看着面前几乎是刹那间就乱起来的场面,深呼吸,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下决定亲自过来一趟前就幻想过如此的场面,可现如今……
手不小心碰到外套口袋,薛镜整个身子一怔。
那里有棱有角放着一把匕首,那是江空怀来之前交给自己防身用的,毕竟刀枪无眼,谁也不能决定保证谁的安全。
小手紧攥,棱角生生在掌心里硌出深深的烙印,英气的五官在已然拳拳到肉打起来的两拨人中慢慢沉静下来,缓缓起身,再慢慢绕过所有人靠近。
也不知道是秦景峰提前吩咐过的,还是他们看在自己现在还尚算秦太太的情面上,直到她站在秦景峰的身后时,都未曾有人朝赤手空拳的她发过难,甚至眼风都未曾朝这边扫一下。
可她的动作终究是没有逃过秦景峰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儒雅干净的黑眸倒映出她的模样时渲染出某种压抑许久的邪意和放肆,他朝她伸手,掌心朝上:“薛镜,你既然敢来就注定你是逃不过的,你乖乖的,我可以放过他们。”
这般逗弄暗藏着强势的言语让薛镜下意识的蹙眉,可心底里打着的主意让她整个人有着抑制不住的发颤:“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问题了。”
她摇头,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的她脸色略显苍白:“这是最后一个。”
“好,你问。”
“离婚协议书。”她重新将那张纸递到他的视线范围之中,她直直的看着他,冷冷静静的开口:“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未曾想过要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