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女人没有再挣扎也没有继续叫嚷,顺顺利利的被保镖请了出去。
但顾戾和骆幸川自然也发现慕娇娇似乎在这种医闹的事情上很是不喜,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不过他们聪明的并没有去问,等到病房里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骆幸川才主动的开口:“老板,我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早点跟顾先生回去休息,或者是出去吃点东西压压惊。咱们做医生的,今后这种事情怕是也少不了,希望你不要留下什么不该有的心理阴影。”
顾戾也同样在一侧帮腔:“恩,我送你回去。”
一开始慕娇娇还觉得放骆幸川这么一个人在病房里不太好,但敌不过骆幸川一而再的游说,最后嘱咐好保镖和护工一定要照顾好骆幸川后才跟着顾戾离开。
不过,慕娇娇忙碌一下午手术又碰上这样的闹剧,现下放松下来才察觉到肚子不太舒服,待反手关住病房门后,她拉了拉顾戾的袖子,低声:“我想先去趟洗手间,你等下我。”
恰好顾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发便放任她一个人去。
电话接起,江空怀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很是兴奋:“阿戾,你让我查的时候我查了,你猜郑萱湘的脚踝是如何受伤的?”
轮椅停在墙边,顾戾淡漠的身影半隐匿在阴影中,闻言半磕着眸子,任由头顶上的灯光在他脸上投射出半阴半明的对比,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晦暗,薄唇轻启,只发出一个字:“说。”
“是施知晚。”
也就是当年被景玄阳逼得跳海却在年前神秘回国的前女友。
江空怀言语中有着显然易见的调侃和看戏:“刚刚订婚就迎来原以为早死的前女友回国,一男两女,这怎么想都是一场大戏啊。一边是联姻订婚的未婚妻,一边是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这究竟会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定。”
南城区就是这么小,前面江空怀刚在电话里面和顾戾谈论着景玄阳这难缠的三角恋,后脚慕娇娇就在洗手间前碰见了他们。
准确来说,是碰见施知晚碰见景玄阳和郑萱湘。
端庄清冷的嗓音噙笑,郑萱湘眼角眉梢都氤氲着几分未婚夫妻间的亲昵和羞赧:“玄阳,我脚踝的伤没有多严重的,你今天陪着我来医院已经够辛苦了,就无须每天来接我来医院换药了,我这样好好养着,过不了半个月应该便能完全康复的。”
景玄阳的性子向来自大傲慢,不将女性放在眼中,可现下单手插在口袋的背对而立,却有着显然易见的温和,穿着一袭风衣显得矜贵,屈尊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郑萱湘的伤腿,嗓音安抚:“脚踝是人体重要的关节,你一定要养好。”
“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郑萱湘挽眸而笑的模样有着说不出的韵味,伸手拉了拉景玄阳的衣袖,微微有些撒娇的意味:“我们年后就要公布订婚的消息了,听我哥说你已经在筹划新房的地址了吗?”
“恩。”景玄阳没有起身,维持着蹲姿:“到时候我让警卫员送套画册到你那,看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好的,我会好好挑挑的。”
郑萱湘笑得更欢快,似乎还想要说什么,眼角余光却倏然间瞥到不远处的身影,眉目刹那间蹙起:“怎么是你?”
慕娇娇就站在拐角处没有动。
因为她清楚郑萱湘说得不是她。
果然,施知晚冷静着姿态慢慢的从阴影处走出来,一双寂寞无声的丹凤眸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身上穿着席简单的长裙,瞧着矜傲又漂亮,只可惜精致的脸蛋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就像是个局外人。
景玄阳的脸色也刹那间晦暗下来,紧锁在施知晚脸上的表情复杂:“你怎么在这?”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变化,郑萱湘连忙伸手去拉他的手,似乎是想要表示亲近,可不知为何,景玄阳却下意识躲闪了下。
郑萱湘眸色微闪,不可置信的低唤:“玄阳?”
“恩?”后知后觉,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主动伸手过去,可视线却一直未曾离开施知晚,重复:“你怎么在这?”
“不舒服,就来看病啊。”说不清是笑还是什么态度,施知晚伸手将脸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前段时间那张扬而出的桀骜现下似乎都沉淀成了矜凉的疏离,意味不明:“不过在这里见到两位还真是巧。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对话的,我只是想上趟洗手间,却不想在这里偶遇。毕竟上次不小心害你脚踝扭伤我是我的过失,所以为防尴尬我主动避让而已。”
说着,她歪了歪头:“既然被两位发现了,那我就先去洗手间了,有缘再会。”
坦然又生疏的态度,甚至还和郑萱湘颔首打招呼,擦肩而过没有任何停留。
尤其是那张漂亮的小脸,从始至终都未曾有丝毫咄咄逼人的气息,就像是路上偶遇的点头之交,能说两句结束便绝不说第三句。
等到施知晚消失在他们视线范围,郑萱湘才反应过来。
施知晚说的没错,自己受伤的确不是她故意为之,甚至其中还有着几分她自己的推波助澜。
因为自己很清楚,如若不是如此,决计是无法让景玄阳的视线长长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仰脸,望着景玄阳那失神的模样,她按捺心头所有的心情,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玄阳,我们走吧。”
“啊?”
第一时间景玄阳未曾反应过来,直到她再次重复,他才重新冷静下来,立在那里,一双墨色的眼睛深邃又隐匿着烦躁,面无表情:“好,我推你先回病房拿东西。”
待她们所有人都离开后,慕娇娇才朝洗手间走去,不出意外的又和施知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