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朱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周扬帆本来以为他在周庄被发现在秤上做手脚会吸取教训,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他在别的地方又故技重施,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他们父子高抬贵手罢了。
而且这次老朱玩鬼的受罚又有了新花样,就是在不用他自己磅秤的情况下,居然想出在磅秤吊坨上粘吸铁石的手段。众所周知磅秤的原理其实和传统的杆秤差不多,都是用的杠杆原理,利用磅坨和载重物的平衡来计算重量。
现在老朱在吊坨上粘上吸铁石,虽然是不起眼的一小块,但是由于磅秤的横杆是伸出一大截的,那就需要托盘上加上数十倍数百倍的重量来维持平衡了。怪不得他的手一直往吊坨上摸呢,原来是上面粘了吸铁石啊。
周扬帆真的是大开眼界,一边感慨这些粮贩子的手段,一边又为前几天自己的宽容而感到好笑。有时候对于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纵容他就是害了更多的人啊。
周扬帆也在感慨,这人的品德好坏果然不是从外表就能看出来的。就拿老朱来说,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到谁都会提前掏烟赔笑,谁能想到他人畜无害的外表下,会有那么一颗肮脏的内心呢?
周扬帆那天从始至终都没有去隔壁看热闹,只是远远地望着老朱被杨成他们好几个人拳打脚踢,最后被派出所的警车带走了,连装了小半车粮食的山轮车也被民警一并开走。至于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就没人知道了,总之派出所的人见到这种事情是求之不得的,不用说又能弄一笔罚款了。
那天周扬帆在杨成家喝了不少酒,听着大表叔洋洋洒洒地说了半天,无非是他家怎样怎样穷,被人有多瞧不起,现在日子过得好一点了,还得感谢娘舅一大家人的帮助。说到动情处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落下了眼泪,让周扬帆有点不知所措了。
好在杨成很快就调整了状态,很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就又和周扬帆碰杯了。
周扬帆回到家里和周世清说了老朱的事情后,周世清也是愤怒不已,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和不管和什么人相处都要多留个心眼了。他又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现在的人可比过去坑多了,一个个的眼里只看着钱,哪里还有什么人情道德可言。
周扬帆听了没有说什么,心里想着何止是外面的人没有人情道德不讲情面了,自己家人何尝又不是如此呀。他又想起了前些天周长生对他说的那些话,就问周世清道:“爸,我爹说,你们还有去年欠他的钱没有给?”
周世清楞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有点恼怒道:“这是哪个跟你说的?”
“除了我爹还有哪个呢。”周扬帆道,“要是没给呢你就赶紧给他,一年就那么点钱,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让老人家说出来。”
“不是没给,是抵账了。”周世清道,“咱们家里不是有公礼嘛,春天的时候你河西的舅太爷做寿,本来应该是你老爹去恭贺的,那几天他身体不舒服就让我做代表去了,二百块钱礼钱是我拿的,正好和他抵账呀。”
周扬帆听了微微怔了一下,觉得周世清这样说似乎也有点道理,于是又问道:“那你和老爹说了没有啊?跟他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