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周末,许有香将两个孩子带到了县城,两个孩子看到了父母欢呼雀跃,围着父母不停地说这说那的,一步都舍不得离开。
周正小的一点还好,只知道围着妈妈撒娇,萌萌则是向柳成荫告状,说她在舅奶家被柳伟欺负了。柳成荫小声问她是怎么回事,萌萌说舅奶奶给他们买了好吃的,被柳伟看到后抢了过去,不让她和周正吃。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听谁说的,居然讥讽萌萌说周扬帆是个败家玩意儿,将家底都败光了,现在是个穷光蛋,连孩子都养不起了。萌萌当即就和柳伟吵了起来,被他喊着要赶回家,虽然沈长英及时出来制止了这场争吵,将柳伟骂了一顿,但是已经懂事的萌萌心里已经受到了伤害,再也不愿意带着周正去东庄了。
柳成荫听到这个消息是羞恼不已,周扬帆则是半天都没有说话。人情薄如此,自己炒股亏钱这事在周庄被传得太玄乎了,连柳伟这个孩子都瞧不起他们了,这种巨大的心理伤害让他感到非常痛苦,紧握的拳头指甲几乎都要嵌进了肉里。
下午他们特地请了一会儿假,带着两个孩子转了一圈,给他们买了一些好吃的。虽然花了一百多块钱,周扬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到更多的伤害,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还是尽量的满足。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周正搂着柳成荫的脖子就是舍不得撒手,在许有香和萌萌的反复劝说下,才念念不舍地松开了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看着妈妈和两个孩子的背影,周扬帆的眼睛不知不觉地又湿润了,紧闭着的嘴唇都被咬出了牙印,直到回到住处也没有说话。
必须得想办法多赚钱了,光指望打工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呀!
为今之计他看中的门路也只有收废布这一个门路,也觉得一定能挣到大钱。但是这个想法遭到了柳成荫的否决,一来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周扬帆暂时还没有找到销路,贸然下手纯属死路一条。二来就是他们连最基本的起步资金都没有,拿什么去买人家的废布呢?
周扬帆的意思是想让柳成荫再回去和老丈人他们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借两万块钱过来,先去租个宽敞点的地方,一边收废布一边慢慢找销路。这个想法遭到了柳成荫的一口拒绝,说她现在哪里还有脸再去找父母借钱,要想办法也应该是周扬帆自己去想。
周扬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周远航,因为他之前说过能借一万块钱的,周扬帆一直没拿。等他骑着那辆旧自行车去周远航的家里找他的时候,周远航正和小舅子还有老丈人丈母娘忙着打包快递,忙得不亦乐乎,让周扬帆先等一会。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七点多,将所有的快递都发走了之后,周远航才委婉地告诉周扬帆,这几天他们手上的钱也真紧张,就算是要借的话最多也只能借三千块给他。
而且周远航也反对周扬帆放着现成的工作不干,非要去收废布。理由无非也和柳成荫担心的一样,让周扬帆很是无语。
但是能够有三千块钱总比没有好,他咬着牙把这三千块钱借走了,当着姜雨晴的面给周远航写了借条,不顾她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留他吃饭的挽留,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小区。
望着灯火阑珊的县城,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周扬帆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在这个冷冰冰的县城里,或者说在这个人心日益薄凉的时代,没有钱就什么都不是,想保持一点仅有的自尊都有点力不从心。
就在他感到饥肠辘辘的时候,老马突然给他打了电话,说他临时安排要装一车货,是人家老板上门拉的,问周扬帆有没有空去帮忙装车。周扬帆满口答应,在路边买了块面饼啃了,直奔老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