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日子总是一天比一天好的。周扬帆坚信这一点,对于未来虽然还有点迷惘,但是充满了信心。
风停了,雨住了,太阳已经落山,留下田边一抹鲜艳的红霞。撤离的人们逐渐回到了周庄,重新回归家园。他乡再好总归是他乡,要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顶风冒雨的受着洋罪往外面跑啊!
如今台风已经过去了,持续了数天的雨水也暂时告一段落,担心受怕的人们终于可以放心了,只等着地里的洪水退去,重新恢复农业生产自救。
水稻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虽然持续的阴雨天,不过还处在孕穗期的水稻对于光合作用的要求不是那么苛刻,而且虽然这些天的气温也不算高,也能满足正常的生长需求。相反由于插秧时水质不佳导致水稻生长缓慢,现在被雨水滋润了一番,反而显得特别的青绿,就连队里长得最差的周长富家的的稻子,现在也好看了不少。
河堆上的玉米可就惨了,本来玉米长得就高,根部被雨水浸透了特别的松软,又被八九级的大风横扫,现在都倒伏在地上,就跟被石磙子压过一样。大田里的棉花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东倒西歪像是喝醉了酒的汉子,就这么随意地躺着,等着人们前来扶起来。
地面上的水刚退去,人们就冲进了棉花地里,将倒伏的棉花扶了起来,用脚将棉花根踩实,防止再次倒伏。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棉花植株间能够被太阳照射到,也能减少一些烂桃子的数量。
人们在田里忙碌着,互相大声地说着这么多天阴雨的见闻,尤其是前两天连夜撤退时的见闻,不时响起一阵会心的笑声,这其中包含着多少辛酸,又包含着多少庆幸。
是啊,虽然这次台风和天文大潮叠加的灾害天气给这一带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在其他乡镇甚至出现了土墙房子倒塌有人被砸死的惨剧,但是要是和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中长江流域水灾相比,那可真是幸运多了。
“还是我们云城好呀!”周长富的大儿媳妇感慨道,“最起码旱涝保收,哪怕是再差的年头庄稼也没少长,比起那些动不动就被大水淹了,就被冰雹砸了的地方,不知道强多少倍呢。”
“能活着比什么都好。”周世忠大声道,“你们看电视了没有,长江那边可惨了,大堤决口了好几处,要不是部队去了,还不知道要死了多少人呢。”
“就着死了也不少。”队长周世银道,“我听说马上要组织捐款了,政府号召给灾区捐款呢。”
“捐款?凭什么要捐款?”周长富的大儿媳妇大声道,“一有哪里受灾了就让我们捐款,那我家的玉米棒子现在还趴在地上呢,能不能收还难说,棉花也被淹得连棉花桃子都烂了,怎么没人给我捐款?”
没有人说话,就连最喜欢和她说话的周世好都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只顾着埋头扶棉花。
“捐不捐还不是随便你的。”周世银笑道,“你要是想捐一百都没人嫌多,你要是一分不捐也没人说什么,这个就是志愿的。”
“说是志愿的,过两天还不是你们抱着本子挨家挨家的凑钱?”周长富的大儿媳妇讥笑道,“总之我是一分钱都不想捐的,你们爱捐多少就捐多少,我还想人家捐点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