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溜走了，转眼又到了冬天。
周扬帆依旧每天都去菜市场卖平菇，只是产量已经很少了。菇棚里的二茬菇早已经结束，三茬菇刚刚萌发，按照现在的气温，平菇生长得极慢，从子实体分化出来没有十几天长不大。菜市场里常年见不到太阳，滴水成冰。周扬帆哪怕穿着棉袄都冻得直打哆嗦，他的耳朵手指关节都冻肿了，稍一回暖痒痒得难受，恨不得抓破了才解恨呢。
由于气温一直保持在零下，平菇刚从篓子里拿出来就结冰了，冻得跟石头一样。周扬帆干脆不往外拿了，就放在篓子里，用一条小被子盖在上面。这条小被子他记得很清楚，远航小时候还用过，现在他已经是高中生了，这条小被子还被许有香收在家里，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他在菜市场积累了很多忠实的顾客，哪怕事他不把平菇拿出来，只要人站在这里，那些老顾客看见了就会过来买平菇。可以说他在这个市场已经成了活招牌，自己家种的平菇，这个固有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得到了人们的认同。
唯一有遗憾的就是他的产量实在是太少了，那点平菇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卖完了。有时候等他骑着自行车满嘴喷着热气到村口的时候，聚在小店打牌的那些人还没有坐下来呢。
他现在去平菇棚子里的频率明显下降了，主要是已经出过两次菇的菌袋已经明显干瘪了，再冒出来的菇芽十分弱小，和头茬二茬菇没法相比。周扬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菌袋束手无策。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二表叔的朋友明明说平菇的整个生产过程中能长出五茬至六茬平菇的，这才刚刚出了两茬，菌袋怎么就像失去了活力一样呢。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好买了两包红塔山烟，抽空去了一趟师父那儿，讨教经验。也就是这趟跑腿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平菇两茬摘下之后，还要给菌袋里补充水分和营养，还要加上一些激素，促进菌丝的复壮，才能让三茬平菇长得更好，取得更高的产量。
周扬帆暗自懊恼，怎么不早点来问一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好花了点钱在这里匀了些肥料和激素回去，到家后就忙着往菌袋里补水。
补水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到只需要把肥料和激素兑水加到菌袋里就行，复杂的是需要用喷雾器一个一个往里面强行压进去。整个菇棚里也有将近两千个菌袋呢，光是加水就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外面寒风呼啸，菇棚里还算暖和。周世清两口子和周扬帆一起动手，一个负责从外面拎水进来，再在桶里先把肥料兑好，一个负责压喷雾器，另一个负责将磨成尖头的杆子插进菌袋，等到里面灌注上营养液时候，再拔出来插进下一个菌袋。
这种看似简单的劳动也很累人，周扬帆来回在菌袋码成的垛子间移动，好几次把腿都蹲麻了，站起来眼睛都有点发黑。由于装袋子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干的，有的菌袋装得紧实一些，有的菌袋装得松一些，现在里面的营养和水分被平菇吸收了，导致菌袋干瘪，有些菌袋已经歪斜了，他不得不再重新整理码好，也耽误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