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离得近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有个什么情况好照应,而坏处就是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秘密,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娘家。周扬帆就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们家的大小事情柳家都一清二楚,好像什么都瞒不过柳玉贵和沈长英。
这一方面是两家本来就是一个村的,多余彼此家族的过往了解比较透彻,也比较放心。至于周扬帆婚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则是归功于伟伟这个小跑腿,他现在几乎是天天都要到周家来一趟,回家就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沈长英。
沈长英从伟伟的嘴里能知道今天柳成荫喝的是鱼汤还是老鸡汤,也能知道许有香有没有给小宝宝洗尿布,周扬帆中午又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周扬帆现在手上不像过去那样紧巴巴的了,虽然他把信用社的贷款还了,但是手上还有数目不菲的一笔钱存在那儿。当然柳成荫坐月子也用不到那笔存款,他现在每天买平菇的收入就足够买营养品了。
黑鱼,鲫鱼,老母鸡,排骨,只要是有营养的能下奶的,周扬帆统统往家买,还不像有些人家那样只够产妇吃的,他们是全家一起吃。当然柳成荫的那份是口味清淡的营养汤,而他们吃的则是菜。
在这些换着花样的营养汤的滋补下,柳成荫的奶水就跟活水源泉一样,似乎是永远都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只要小宝宝开始吃奶,另外一边就开始往外冒奶水了,她每次喂奶的时候不得不用卫生纸按在上面,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有好几次小宝宝都已经吃饱了,奶水还在不停地往外喷,弄得孩子满脸都是。这还不算,过多的奶水把她胀得难受,只能挤出来倒掉。有几次她实在是不想挤了,只能好言好语哄骗,或者是威逼利诱,让周扬帆帮忙。
这个月子里,柳成荫差不多胖了一圈,脸都变圆乎了不少。她早已在床上待够了,很想出去透透气,但是每次到了门口就被许有香拦住了,怕她到外面受了风。为此柳成荫还和许有香争辩了几句,说人哪有那么娇气,把许有香气得够呛。
这一个月来,她没法洗头,感觉发丝都快粘到一块了,自己闻着都觉得有股怪味。她也不能洗澡,只好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让周扬帆拿着热毛巾把她身上擦一擦,要不然的话他连觉都睡不着。一直待在屋里不让出去,又不能看电视,上午周扬帆又不在家,下午回来还得补觉,所以柳成荫白天几乎就是和闺女相伴,着实郁闷得不行。
好在伟伟天天都要来绕一圈,虽然在屋里皮得让柳成荫都觉得讨厌,但是好歹也有人说说话,排解一下寂寞难捱的时间。
在孩子出生之前,周老太爷也就是如今家里人都喊的老福祖,就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当时不能确定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预备了两个名字。本来孩子取名应该按照族谱的,但是到了周扬帆这一辈,就有很多孩子取名很随意了,所以老人家也随心所欲了一回,给长重孙子取名“扬帆”,后来周世清有了老二之后,又附上“远航”二字为名字。就是像周世明的两个孩子周敏、周靖,也是各有寓意,当然他三孙子周世高的两个女儿,人家区小芹不要老太爷取名,自己娶了周小芳和周娜为名。
实际上在早在很久以前,周扬帆还没结婚的时候,老人家就在琢磨周扬帆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了。他本身就是老私塾先生,肚子里有墨水,又对周扬帆是万般疼爱,当然特别用心。
由于周扬帆没能如他所愿考上大学,失去了一次光宗耀祖的机会,老人家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遗憾,所以他预先取的男孩名字叫“周博文”,源自《论语.子罕》中的一句,“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盖因老人家年轻时是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又希望周家的后代能够有出息,所以取了“周博文”这个名字。
至于女孩的名字,老人家准备了好几个,当然最中意的还是“兰芷”。所以当周扬帆那天把柳成荫和孩子从医院接回来之后,老人家就和他商议了一番,说让孩子取名为“兰芷”。周扬帆知道这个名字的寓意不错,也寄托了老人家对于孩子的美好祝愿,当然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