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清,你去不去?”大家正在议论纷纷,周世忠看见周世清刚从外面进来,赶紧问道。
“什么去不去?”周世清忙里忙外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一脸疑惑地问道。
“长茂大爷写对子好好的就睡倒了,被送到医院了呢。”周世忠道,“我们几个正在说这事,打算去看看呢!”
周世清稍微沉默了一下道:“去吧!其实就他家那样,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上他家的门。但是长茂大爷进了医院,我作为晚辈就不能装聋作哑的,肯定要和你们一起去看看的。”
“说得好!”周世平摸了摸圆脸笑道,“不管咱们私底下看哪个不顺眼,那是个人之间的事情。涉及到大方向的事情,不能乱了分寸,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就在大家商议是第二天早上去医院看看,还得等周长茂回来再去探望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那就是周长茂已经过世了,遗体已经从医院拉了回来。
正在埋头写对子的周扬帆手僵在了半空中,很长时间才重新落下,但是由于心情受到影响,那个字已经写得失去了该有的灵气。说实话,在庄上周扬帆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周长茂以及他们一大家子。作为长辈,周长茂在他这个孙辈前缺少该有的慈祥和包容,直接导致周扬帆和周远航他们对于这个长辈也很是无感的。
再加上早些时候周长茂的大儿媳妇经常跟他们一家过不去,尤其是因为那次烧麦草直接导致了周扬帆的脚脖子骨头受了伤,周世清一家更是对周长茂一家厌憎到了极点,平时虽然是一个生产队的,但是在整个庄上可能是交流最少的人家。
不光是周长茂一直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的儿子儿媳妇也不是好处事的茬子,加上他的孙子周海洋给村里弄了个造纸厂直接导致了村里小河的水被污染了,这一家人在周世清一家眼里那是毫无好感的。
但是现在不管过去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周长茂人已经过世了,(据说是死于脑溢血,送到乡里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那么作为本家的晚辈,就必须将所有的不愉快都放下,按照家族的惯例要去披麻戴孝了。
当然在去之前,还有一个例行的程序要走,就是要等到周长茂的儿子孙子们上门“送信”,也就是上门通知亲友周长茂的死讯,这样亲友们才能去吊唁。
凄厉的唢呐声在周庄上空回荡,给即将到来的春节增添了一些哀伤的色彩。时间不大,周长茂的大儿子周世强就顶着孝布到了门口,看着周世清就半膝跪了下来。“兄弟,你大爷走了!”
周世清早已知晓,当即就上前将周世强扶起,脸色阴沉地问了一句:“大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十二点十八分。”周世强道,“世清,你去给哥帮帮忙哈!”
“嗯,我就到。”周世清点了点头,带着周世强到了锅屋给老太爷磕头,通报了周长茂的死讯,老人家木然地点了点头,拿着拐棍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到了门口。
“扬帆,跟我一起去吧!”看着周世强走了,周世清把许有香喊了出来,又到了门口喊周扬帆。
屋里周扬帆正在和柳成荫说这件事,和周扬帆不同,柳成荫对于这个庄上的长辈去世毫无感觉。如果说周扬帆是周长茂的晚辈还有点戚戚然的样子,那柳成荫就是一点都不在乎,就跟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