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一愣,勉强解释:“小语,妈怕把你再弄丢一次,除了你哥,我谁也不放心,谁也不相信。”
原来是怕她丢了。
陈眠内疚地抱住妈妈:“妈妈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但我觉得韩先生一定是好人。”
“妈你留意到没有?他的眼神好清好正,我从来没有见过眼神这么清正的男人!他一定很正直,不然哥那么挑剔的人也肯定不会选择跟他长期合作。”
韩非沉眼神清正?为人正直?
余敏把到了嘴边的冷哼吞回肚子,没敢再拱话,怕陈眠说起韩非沉来就停不下来。
宋远桥知道刚才是韩非沉过来,而且知道明天晚上他要过来吃饭时,气得脸都歪了。
宋西顾倒是淡定一些,安抚父亲:“爸,韩非沉不敢乱来的,他也怕强行唤醒小语,会导致小语记忆力错乱。”
“他都敢追到这边来了,还敢追到家里来了,他这还不算乱来吗?!不行!我要去跟他说清楚!”宋远桥压低声音。
吃过午饭后他就出了门,直奔隔壁顾方的家。
宋远桥怀着一股怒气按了门铃,不一会有人来应门,打开来却是个小姑娘,不是韩非沉。
宋远桥把怒气收了收,问:“韩非沉呢?让他出来!”
小七连忙解释:“少爷正在陪雪儿小姐讲故事,宋先生稍等一下,我这就让他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正好,也看一眼那个……可怜的孩子。
宋远桥在陈眠的包包里发现了韩雪儿的照片,他没告诉别人,悄悄拿回了房,背着余敏偷偷看过几次,越看心就越软,女儿出生到二十六岁,他一眼也没得看过,他想像不出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看到雪儿照片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小时候就是跟雪儿一样的,玉雪可爱,笑起来眼弯弯的,有笑眼。
宋远桥大步往屋里走,到了客厅门口脚步却顿住,他有些后悔。
他今天是来警告韩非沉的,而不是过来看雪儿的!
小七已经往里喊:“韩非沉,宋小姐的爸爸来了!”
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算什么?宋远桥径直进了客厅。
韩非沉应声出来,看到宋远桥,他立即迎上来:“宋先生,抱歉,我不是特意过来打扰你们静养,顾方医生是很好的脑科医生,他目前是我女儿唯一的希望。”
想起相片上那张圆嘟嘟的脸,宋远桥心软了软,沉声说:“我去看看她。”
韩非沉愣住,反应过来后嘴角疯狂上扬。
不管宋远桥今天过来是打他骂他还是怎么样,他愿意去看雪儿,说明雪儿在他心里也占有分量,虽然不多,但已经够了。
宋远桥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推开那道门。
床上的小人儿静静地躺在那里,明眸紧闭,眉毛都快没了,头上更是一条头发都没了,露在外头的手指,瘦瘦的小小的,只剩下一层皮。
宋远桥心底大恸,没忍住奔到了雪儿床边,颤抖着手握起她的小手。
雪儿的小手凉凉的,浑身没有生气,像死了一样。
“她这样,一年了吗?”宋远桥眼圈红掉。
韩非沉在床的另一边蹲下,摸了摸女儿的脸:“确切地说,是一年前了,到十一月,她就满两岁了。”
“如果她……现在已经会说很多话了。”韩非沉声音越来越低。
宋远桥摸摸雪儿的脸,摸摸雪儿的脑袋,心头越来越远,不管韩非沉跟女儿有什么恩怨,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她不应承受这些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