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芳芳,向她逼近,芳芳连退几步:“对,我没有——”
“芳芳,你在说谎。”
“你虐待小倩了。”他脸色阴沉。
一个受过刺激的女孩子,又得了抑郁症,本身已经很可怜,但芳芳她竟然还虐待她!
韩非沉脸色太吓人,芳芳想喊聂宁救命,包厢里却传出聂小倩的哭声,她退无可退,低下头嗫嚅道:“韩先生不要血口喷人,我跟聂宁二十岁就在一起了,到现在足足十八年了,我早就把聂家当成我自己的家,把聂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
“小倩就是我的妹妹,她生了病,她经常不愿意吃药,咬我,打我,骂我,我一直没跟她计较,因为她是聂宁的妹妹,聂宁工作忙,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我能怎么办?我只有辞职帮他照顾好这个家,帮他照顾好小倩。”
“可我也有自己的情绪,也有自己的脾气,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小倩她打我骂我我可以不计较,但她掐我脖子用刀砍我的时候,我还不可能反抗吗?”
“我朋友说我是圣母化身,我之前还会辩驳,现在,我觉得我就是圣母。”
“我跟聂宁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而已,他妹妹关我什么事呀?他家里发生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啊?聂小倩生病,聂小倩没有照顾,这都不是我的问题,也不需要我去负责,是我犯贱把责任揽过来。”
“结果吃力不讨好。”
芳芳边说边抹泪:“我一直做着聂小倩会病好的美梦,等她病好了,我和聂宁就能安稳地过自己的日子了,可她的病越来越严重,经常连人都分不清,她清醒的时候就向我道歉,说芳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犯病了就指着我骂,说芳芳你怎么这么贱啊你怎么赖在我家不走啊?”
“对啊,我为什么还赖在聂宁不走啊?难道就因为我跟聂宁谈恋爱,我就要对聂家的所有人都负责吗?”
芳芳蹲在地上哭,哭着哭着,她坦白了:“我开始反抗,我试着反制她,结果我成功了,小倩就是个纸老虎,我一凶,她立即就老实了。”
“她有次发病,我给聂宁打了五十多个电话他都没接,我差点被小倩砍死,要不是我抢先将她砍伤,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给她吃生鸡腿是因为她把我好不容易打扫好的屋子在一分钟之内砸了个稀巴烂,让她和阿福抢食是因为她要杀了阿福要吃阿福的肉……我做的这些,都是因为她先动的手!”
芳芳神情激动。
这时,聂宁从里头出来了,芳芳说的这些,他全听到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芳芳,后者笑着回看他:“聂宁,我受够了。”
她把袖子捋起来,露出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都是我在聂家这几年留下来的,有些是你妹妹划的,有些是我自己划的……我常常想,你一个高尚的艺术家一心搞事业就好,为什么要被家人拖累呢?为什么要谈情说爱呢?”
“我想杀了小倩再杀了自己,这样,你就可以一心去搞你的事业了。”
说到这里芳芳凄然一笑:“可我那该死的母性跑出来了,它告诉我说,爱情是伟大的,为所爱的人做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现在我只想说——去你爷爷的!爱情它就是个屁!老娘的人生凭什么因为‘爱情’这两个字而被绑在你这么个烂人身上?!”
“聂宁我受够了!”
“分手吧!”
“从今天起我们再无瓜葛!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也祝你早日找到能接纳你这个烂人和烂妹妹的女人!”
芳芳狠狠呸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等!”
陈眠从包厢里出来,朝芳芳微笑:“我已经报警了,你跟小倩谁在说谎,很快就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