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便让车夫赶着马车朝着自己的官廨而去。
他的官廨离着西苑的西门不过就是两百步而已,但是马车走过西苑外那条路之后,他便让马车停了下来。
然后对他的车夫说道:“冷蟾,袁炜明日便会称病离京回乡,你带人跟上去吧。
等他到了河南境内,你就让他病死在那里好了。
记住了,别留下什么把柄给别人。”
那个车夫应了一声是,说道:“小的送相爷到官廨之后即刻着手办这件事,相爷放心,小的绝不会出岔子的。”
徐阶嗯了一声,说道:“走吧,回去了。”
再说袁炜离开了西苑回到了家中,他家中老妻汪氏一见他的神色便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了,于是便问道:“老爷,这是出了什么事?”
袁炜抬眼看了看他的老妻,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的确是出了大事,很大的事啊。”
他说着,走到软塌那里坐下来,长叹一声,说道:“你叫人把东儿喊来,我有事交待他。”
汪氏更是紧张了,想要问问,又不敢问,只好出去吩咐丫鬟把她的长子袁路东喊来。
“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您倒是跟妾身说说啊。”汪氏坐在袁炜身边,小心的问着他。
袁炜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说道:“等东儿来了,我一起说给你们听便是。
你去帮我沏一杯浓茶过来。”
汪氏不敢再问,忙去把碳炉中加了几块炭,又将铁壶放在上面,然后便在那里看着坐在软塌上的袁炜。
水烧开了,袁炜的儿子袁路东也来了。
袁路东一见到袁炜那沮丧的表情,也知道这是发生大事了,不然自己父亲身为内阁大学士之一,还有什么事情能令他这个样子?
因此他见了袁炜也不敢高声说话,只是躬身施礼,轻声叫了一声:“父亲。”
袁炜看了看他的儿子,叹息一声,然后对汪氏说道:“卿尘,你也过来吧,为夫有事情交待给你们。”
汪氏忙走过来,跟袁路东站在一处。
“今日进宫,陛下命我自请还乡。”袁炜说道。
“父亲,陛下为什么要请您自请还乡?”
“老爷,怎么会这样?”
袁路东和汪氏同时大惊失色,看着袁炜问道。
袁炜叹息道:“浙江和南直隶的事情被人上奏给陛下了,因此陛下便命我自请还乡。”
“父亲,是谁上奏给陛下的?这人定然不能放过他。”袁路东高声说道。
袁炜看了袁路东一眼,哼道:“为父都被自请还乡了,你拿什么不放过人家?”
袁路东一滞,一时无语。
汪氏见袁炜恼了,更不敢出声了,只是神情紧张的看着袁炜。
“陛下命我明日离京。”袁炜说道:“这已经是不能逆转之事了,因此你们也不必在纠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