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升看着如意许久，面色缓缓的恢复如常：“为父走了七年，如意的变化倒是极大，竟也变得如此聪明了。手段倒也是厉害的，让爹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苏锦升说出这样一句，说不清是赞叹，还是暗藏祸心。
他回到桃花村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风光，没有人怀疑他的目的。
毕竟，休弃之事他也是找足了理由的。
虽然只有一个名字而已，他们没有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证实，可人言这种东西，本就是有个小火苗就足够了。
一传十，十传百，这种偷香窃玉的香艳韵事，向来最容易为人们津津乐道。
说得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反而不会有人去在意什么证据，她们就算想证明，这种事也是根本说不清楚的。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安排得好好的计划，中途却被亲生女儿给硬生生的破坏了。
虽然休了李凤霞，可他原先的目的并没达到，还因此惹了自己一身腥，往昔在村中经营的好名声被毁的差不多。
算下来，可是半点儿的好都没落到。
“呵呵……”如意捋了捋额边的青丝，回以虚假的灿笑。
她勾唇，故意说道：“不用这么夸我，我其实很纯洁，也很蠢的，要不然我们家也不会这么穷了。但凡我们娘几个谁聪明点，这些年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苦了。”
“不过么，有句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呢，其实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和你还有你的家人现学现卖罢了！”
如意的尾音故意拉得极长，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嘲弄与讥讽。
她是挺聪明的，可是需要他来夸么？
在此之前，她是没打算做什么的，也没有打算提前告诉家人。
一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晚知道一秒总是晚伤心一秒。二是她并不知道苏锦升的目的，她也没办法提前防范什么。
换言之，她的态度其实是根据苏锦升的态度，根据老苏家的态度来的。
她曾设想过几种情形。
第一种，他会带李凤霞母子回京安置，当然正妻的身份不可能给，只能给妾的位置，她的弟妹也会沦为和许沐之一样被人看不起的庶子和庶女。
第二种，不带他们回去京城，像以前那样诉苦哄着她娘，让她娘心甘情愿的继续付出，就像许沐之的父亲对待他的母亲那样，将他们养在外面。
只是她考虑差了一点。
如今苏锦升的身份不一样了，完全不用再哄她娘了，也根本不用在乎自己在村里的名声。
人家可是大官儿，哪还用怕一群小老百姓呢？
这样做多好啊，将人休掉，抹去这个污点，或是将人杀了一了百了。
可真是，够绝的啊！
屋子里的气氛沉寂到有些压抑。
苏锦升的面色终于沉冷下来：“如意，你是我的女儿，我会好好待你们，对你娘和石头做的这些，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些年爹也不容易，就像你说的，爹无权无势也无背景，只是个农村小子，想要往上爬，自然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这些事你爷奶事先并不知情，所以他们才会错怪了你们。稍后爹自会让他们和你娘道歉，你既然清楚，就应该理解爹的难处。”
“爹也不想负了你娘，更不想这么残忍的对你娘，可若不如此做，将来此事若是揭开，就会给你娘和你弟弟惹来杀身之祸。”
“爹也是迫不得已，你有什么气怒，直接和爹说出来撒出来，为何非要跟爹如此的阴怪气的说话，这么嘲讽爹？”
啧啧啧……
看到没有，比陈世美还陈世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