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见楚皇的这个问题,怔了怔,显然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他才露出笑容,有些激动的道:“当然,当然够,也得亏有这个螯虾,能卖上这么多的银子。
不然,这个冬天,我们村子的人可就难活了。
原先今年的收成就不好,还遇上了灾荒,从中原那边来的人,一个个的都跟饿狼似的,要不是府尹大人派兵守着村子。
单单村里面的劳力,还真守不住这些粮食。
今年好啊,今年实在是好,有了方大人,有了螯虾,今年不仅能吃饱了,还能多存些......”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无非就是感谢方大人,感谢螯虾,感谢朝廷。
方休在一旁听的很是尴尬。
好几次都很想出声提醒:这一切都是朝廷的功劳,陛下的功劳,你一个劲儿的感谢我做什么。
而楚皇听着,听着,表情却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渐渐的回过味儿来。
这些农户,好似是,非但不怪罪春风楼和醉花阁,反而还十分感激他们?
这他就有些想不通了。
明明是剥削,明明是压榨,怎么到了这些人的眼里,反而成了恩赐?
这些百姓啊,还是太质朴了。
楚皇听着,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老人家,你可知道这螯虾到了城里,要卖多少钱一斤?”
村长听见这个问题,想了想,回答道:“别的不太清楚,只知道醉花阁好像是卖五十文一斤,春风楼卖......”
说到这里,看了楚皇一眼,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方才道:“春风楼好像要卖十两。”
他们......竟是知道?
楚皇听到这个回答,明显愣了。
既然知道,为何还如此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二十文一斤的价格。
终于是没忍住,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既然如此,那老人家为何还要定二十文钱一斤。”
“嘿,这螯虾捉来以后,又不是立马就能吃的,还得清洗,还得用油,还有那铺子的钱,哪一样不是成本,醉花阁卖五十文钱,已经是赚的少了。
那醉花阁是方大人府上的酒楼,咱怎么也得让方大人多赚一些不是......
赵老爷您家的春风楼,那是大人们去的地方,老汉我听说那些大人们吃一顿饭都要上百两的银子,养一匹马,都要上千两的银子,这十两银子也算不上什么。
我们倒是想要把螯虾卖上十两银子,那些大人们也不愿意到咱这来吃啊......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楚皇听了以后,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他原先一直以为这些村民只是太过质朴,质朴的愿意委屈自己。
可是,听完这村长的一席话,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
想了想,又道:“我在城里面是听府上的老人们说了,今年的收成不好,这也是到处都发生的事情。
可是,收成再不好,跟那中原道比,还是要好不少,不至于到饭都吃不饱的地步吧。”
村长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就是不屑却又装着的感觉。
憋了一会,方才道:“赵老爷您在城里待的久了,这外面的世道,当然是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