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多在巴塞罗那市中心的一家电信公司就职,经常加班到很晚才能下班。自从和索尔多确定了恋人关系后,维娅在巴塞罗那的这段日子就成了索尔多的保姆,照顾他的起居饮食,还帮他打扫卫生,收拾屋子。
两人就住在表姐卡莱帮忙找的一所公寓里,紧邻蒙锥克山的山脚下。索尔多从不赖床,清晨总是很早起和维娅一起去山间晨跑,然后到公寓旁边的咖啡馆用早餐,饭后维娅如同送自己丈夫一样目送索尔多去市里上班。晚上等他回来,维娅已将晚饭做好,再倒上两杯红酒,享受这一夜甜蜜的二人世界。
这样的日子度过了一个多星期,维娅的秋季假期还有三天就要结束,而索尔多也将三天年假向公司申请了下来,两人一起像是刚度完蜜月的新婚夫妇一样回到了巴伦西亚。
刚到家,维娅见祖母正在收拾衣物行李,急忙询问缘由。祖母告诉她,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在万圣节之前搬到教堂那边的养老院生活。
“这怎么行!我和您早就都说过,在我找到工作能够养活您之前,不能让您离开家,否则我没法在祖父的墓前面对他。”
“我亲爱的克里斯蒂娜,我坚信你祖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你的。况且我们之前都说好了,你阁楼二层那个房间的工程一完成,我就会搬去养老院。这不?工程已经完成了,效果非常完美,这样我也再对你没什么牵挂了。”
“可……祖母,您似乎话里有话,这个‘永远的现在的空间’是不是不止是因为自转方舟给我的提示而建造的?祖父临终前说那里只属于我一个人,他难道另有深意?”
祖母没有回答她,而是抬眼看到维娅身后的男子。
“这位是?”
“祖母您好,我叫索尔多,多明戈斯·索尔多,克里斯蒂娜的朋友。”
“是恋人吧?”
“您怎么知道?”维娅问。
“从他望着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祖母我可是过来人。”
“请您别打岔……”
维娅想把话题拉回来,祖母却不再继续和他们谈话,也不再收拾东西,转身走向厨房。
“你们风尘仆仆从巴塞罗那回来,一路辛苦了,我去烧点水泡茶给你们喝。”
“祖母,我们不用……”维娅跟着祖母也进了厨房,想继续和她谈。索尔多则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维娅和祖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想维娅难免当事者迷,祖母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因为她也是方舟宠儿的成员。
最后维娅还是没有劝住祖母,祖母的执意让她再怎么挽留也是徒劳。
不久以后,斯塔特听闻维娅归来,上门探望。见她介绍索尔多是自己的恋人后,心中难免有些酸楚。
索尔多倒非常随和,大方地和斯塔特攀谈,聊起维娅向她介绍的在汉堡时与斯塔特的交往,还有遇到“悬空之北”这样的的奇事并用莫斯密码记录。同时将自己“方舟宠儿”的想法对他说了,斯塔特颇为惊异,而且也饶有兴趣。
祖母临走时,维娅请斯塔特帮忙给自己和祖母在家门前的巷子中照一张合影,而祖母偏要索尔多也加入进来一起照这张照片,并且胸前戴上祖父留下的那枚加泰罗尼亚标志的胸针。
第二天一早,祖母提着行李,没有让维娅来陪伴,独自一人离开家,去了教堂后的养老院。
维娅在自己房间中,从窗口眼看着祖母拖着行李孤独远去的背影,眼泪不禁点点而落。但她硬起心肠,没有去送祖母。身旁的索尔多温柔地抱住她的肩膀,轻声说:“你真能狠下心让她这么凄凉地离开家,也许她盼望着你能送她一路呢!”
维娅轻轻抹去脸颊上的泪滴,对索尔多说:“不会的,我了解她。她不希望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就如同祖父下葬时她的态度一样。何况她和我说去养老院住也不意味着不和我见面了,想见了随时都可以见。我只是看到这样的情景,略有些伤怀而已。”
“你这样想就好。对了,既然昨天已经参观了你的‘永远的现在的空间’,还有自转方舟,是不是该集结方舟宠儿的所有成员了?”
维娅也觉得是该将自转方舟的谜题汇总解决了,于是分别联系了斯塔特、图里奥、罗兰娜和雷诺四个人,让他们尽快来到自己的家汇合。
几人约在周末的午后,那四个人准时赶到了维娅的家,所有人汇聚在阁楼二层的“永远的现在的空间”,围成一圈盘膝而坐,正中摆放着自转方舟。
“作为自转方舟创造者班默的后人,我在此向大家郑重说明,自转方舟这东西凝聚着我这位先祖所有智慧的精髓。她被后世误解为一个身怀魔法绝技的巫女,但实际上她和我们普通人一样,没有什么魔法,只是智慧高于常人,这才能帮助阿方索八世统一伊比利亚半岛。自转方舟中蕴含着非常巨大的智慧力量在里面,”索尔多说着,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举起自转方舟,“我们时常提起的空间感与方向感,代表着想象力拓展的两个境界。所谓的空间感,既是由思维中的记忆而生,代指过去的历史、旧事、知识;所谓方向感,由想象力而生,它属于未来、属于未知领域、属于思想解放。班默所创造的自转方舟,表面上以圣经中诺亚方舟的形式与寓意造就,而实际上它以自转的形式来表现空间感的极限,告诉我们记忆终究有尽头,而船顶上的启明星说明想象力在经过自转后仍然能把控自己的位置,这便是人之思想的无限属性所在。因此,自转方舟也就是思想无边界的标志。”
说罢,他将一本小册子从衣兜里取出来,翻到其中一页,朗声读了起来:
“耶和华见人之灵魂隶属于神,他欣喜和欢畅。
耶和华创造出人之意识,他们能表达出对神的敬畏,他很慰藉。
耶和华见到人在想一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他开始感到不安。
耶和华发现人经常坐在那里想象、思考,他忧虑起来。
耶和华看见一个人说自己直觉中世界应该是另一个样子,他生气了,因为人不是神。
耶和华不想看到有人能成为神,于是制造了洪水,将人类消灭。”
“这是班默流传下来的另一个版本的《圣经》吗?”维娅问。
索尔多对她点点头,然后翻过几页继续诵读:
“诺亚因天恕得知了天主的意愿,于是他建造了方舟。
底座为零之形状,代表灵魂;
海浪侵入水线处,代表意识;
船身庞大如平地,代表思维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