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鳞良也感觉到了,那个刺客进入反政-府武装部队军营如同进出自家一样无所顾忌,这足够他出乎意料好一阵了。但他并不想愣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作为璇瑚族族长的独子,骨子里就继承了先辈对任何谜团都想要探究个清楚的个性。此刻,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潜入反政-府军中找出那个刺客,夺回他抢去的东西,并且弄清楚他和长领族军队究竟有什么关系。
从崖壁跃下后,他沿着谷口将身形隐入密林之中。从刺客进军营毫无阻挡的情形来看,他应该就会在这里进行修整而不会立即离开军营。此时天色已近黄昏,看样子等完全入夜后再潜入军营最为稳妥。
此时他又竖起耳朵聆听谷外的动静,虽然点袭式速粒步枪的声音很低,但凭他的耳音还是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谷口外的枪击声音逐渐减小,估摸六凌他们已经往回撤了。正发愁如何将自己的计划让谷外的人知道,只见好大一群糜虹飞虫从山岩上方盘旋飞来,环绕在他头顶,排列组成了八个字:“捉回刺客,阻止进军。”
鳞良笑了笑,明白了这是老蝼用“唤噬醒”给他传达了悯雀的意思,但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将自己意思表现给飞虫,只好对那些飞虫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自己已经收到指示,但并不知道它们是否能搞懂。所以也不再注意飞虫,自己则往密林深处潜入,而飞虫也散开整齐地盘旋着向回飞去。
随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军营中的灯光一点点亮起。鳞良凭借着密林的掩护,绕过岗哨,从军营边缘的简易围墙上一跃而入,凭借他的身手,根本不用担心会惊动里面的巡逻卫兵。只见一间间营房中声音嘈杂,大部分士兵都在吃晚餐,有些军官正在做虚拟战事培训,还发现一些长领族技师打扮的人正在做看不懂的修炼,整个军营散而不乱,看样子军事素质很高。
鳞良从这军营延伸到谧洛山南端估摸,整个部队至少也得有按鳍族编制来算四个中队的规模,一时间想要找到那个刺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正发愁间,只见从谧丘隘口方向回来了几架悬翼机,应该是阻击自己和六凌的那一队人,鳞良听哨兵对他们说:“怎么才回来?总指挥官在等你们的消息呢。”
总指挥官?鳞良一愣,难道是壁明亲自来了这里坐镇?而且还派人阻击自己部队的副指挥官?这事可真是奇了。转念一想,难道说那个刺客和反政-府军的总指挥壁明又有关系?
领头的军官答应了一声,带着这股武装小队过了岗哨,往军营内部走去,鳞良则紧跟在他们后面。
穿过不知道多少间营房,领队军官才让小队成员解散,自己则是挺起身子很郑重地走到一座很大的营房门前,一个立正敬礼,大声喊话:“报告,护卫队队长彤立复命。”
只听营房里面一声洪亮的回答:“进来。”
“是!”军官拉开门,走进了营房。鳞良从旁边营房的阴影处飞速贴近那座大营房,然后踏着后墙堆积的军用储物箱轻轻一跃,蹿到了军营屋檐旁角落离天窗很近的地方,悄无声息。
从天窗可以观察到里面的部分情况,只见一名高级军官打扮的人坐在一旁的行军椅上,冲着对面的刚进来的那个军官说,“这样就可以,六凌也应该会知难而退,隘口那里也不必再设立岗哨。不过还是得密切注意环界半岛那边的动向,命令侦察营那边,务必将从谧丘隘口到浅海一线纳入军事监控范围,鸟族联邦的部队有什么行动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那名军官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这座大营房。
鳞良正寻思着这位高级军官的身份,又听见另外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说:“指挥官,别看这块源石碎片我已经拿到手,料想他们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毕竟这块石头涉及到那个小女孩儿的性命,而且免不了瞰想会也要有所行动。我觉得不光是环界俱乐部那边,也许长人族联邦的东方面军也不得不防。”
鳞良感觉似乎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个究竟。
“咦?你们在若凡城的联邦政-府内应不是已经将东方面军调回了瘦门岭一线了吗?难道联邦军管部那边又有什么变化?”
“至少枫荫三角洲以东您的大本营那边,联邦政-府的南方面军很有可能趁您不在,策划一次有针对性的围剿行动,这您不得不防啊。”
说完这话,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正当鳞良等得不耐烦,想要再凑近从天窗窗口看进去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时,突然只听那位高级军官一阵笑声:“哈哈哈哈,这话你是代表了你们组织高层对我的威胁吗?你大可不必,我连将长领族启牧氏的最后一名后裔被你取了性命这件事都没放在心上,你们还对我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其实现在的长领族反政-府军早已不是曾经为启牧氏复辟而战了,而是成为了你们组织所控制的工具,不是吗?”
那人一阵冷笑,“您说得也对,壁明指挥官。不过呢,启牧氏的后人是否夭折我们并不关心,关键是源石碎片已在我手,我会向组织上层如实报告您所给予的大力支持,对于长领族反政-府军,我们不会亏待。说到您个人,自然也会得到应得的恩泽。”
没错,的确这个军官就是壁明。不过鳞良听那人说的话感觉很奇怪——“恩泽”?这个词儿用得尤其让他介意。直接说“奖赏”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说“恩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