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陷入了回忆,还是六凌最先想起来,“她护住了当胸。”
“对,这就让棠佐确定了懋然真正身份是异仇族的族长一脉,因为那个印迹只有族长一脉才会印在心口处。”
“你的意思是,棠佐在见到咱们时,早已认出懋然是异仇族人了?”
“虽然懋然有‘通易术’装扮为问天族人的一字眉标记,但异仇族人之间的通识能力还是让棠佐看清了她。”沐萧说罢,向懋然步步逼近,“怎么样?还不承认吗?在离开浊雨森林时,追上来的那只妖狞暗地中交给你的东西,不想给大家看看吗?”
懋然憋得脸通红,随后一字眉的标志逐渐消失。她背靠墙边无路可退,最后蹲下身子,捂住脸呜呜大哭起来。
众人让她这一番哭泣搞得都有些发懵,沐萧则不为所动,“不准备拿出来?那我只好硬来了。”
没等沐萧动手,懋然缓缓从怀中将一件东西取出来,交给了沐萧,众人围拢上来观看,见是一个很小的十字型饰物,色泽纯银,闪闪发光。
“这东西是什么?”老蝼问道。
“这是十字萝针,异仇族人的标记。”沐萧回答,“每个异仇族人都会用此物把标记印在身上,不同的位置代表了在族中不同的地位,族长一脉就被印在胸口处。”
蹲在墙边呜呜啼哭的懋然,缓缓将上衣解开,露出自己雪白的前胸。果然,在胸口正中,有个非常明显的十字萝针印迹,所有人看在眼里,都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你真的是异仇族族长界闵的后人?”六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道。
懋然将上衣穿好,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不是我的错,我还不如无选择!不如无选择……”
一直没有说话的悯雀走近懋然,伸出一只手到她的身前,“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别憋着,说给大家听。”
懋然扬起脸,百感交集地看着悯雀,“当家的,你这是……”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委屈,很久无处倾诉了吧?我们大家是一家人,来——”说着话,轻轻将懋然搀了起来,让到一边的木凳上坐下,然后取出水壶,“喝口水,把你的事情和大家敞开心扉地说一说。”
虽然其他人对悯雀的做法并不理解,对这样一个做过多次对大家不利之事、依然还有所隐瞒的“内鬼”,为何仍旧这样客气,但既然作为当家的悯雀如此对她,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众人都对懋然冷眼相向。
懋然喝了口水,低头喃喃道:“父亲对不起了,我无法再隐瞒下去。”随即扬起脸,眼睛不错地看着悯雀,“我并不以是界闵的后人为荣,反倒会当做跟随终生的耻辱!”
“耻辱?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做了超地纪元至今最为罪大恶极的事情。579年那场针对长领族人的种族灭绝大屠杀,始作俑者就是我的先祖界闵。”在所有人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叹中,懋然继续说道,“而我没有选择地出生在这样的家族当中,没有选择地成为了异仇族未来族长的继承人。而之后的一系列事情,我都毫无选择权利。家族和玄族人之间的往来,让我的年少时代都在阴暗的密谋与内斗中度过,我不知道那些家族中的大人们都在密谋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而内斗。我被灌输的思想,只有欺骗与诡计。他们告诉我,只有那样异仇族人才能在超地世界立足,不再重蹈当年被启牧氏残害的覆辙,这是祖上界闵留下的家训。
“我不懂家族为何在如今这样平等民主的联邦体制中仍然会有这种想法,但长辈们说,其他族群联邦也许可以实现真正的平等民主,但在长人族,根本不可能存在真正平等民主的政治体制。无数次血的历史证明,长人族人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与野心,没有任何体制能约束住他们。而玄族人给我们指引了一条路,就是用强者的能力来构建出最稳定的社会金字塔,少数强者身处塔尖,绝大多数弱者作为塔基,这样的联邦政权才是真正稳定的。
“他们的话打动了家族中觊觎长人族联邦实权的长辈们,于是和那些玄族人达成了协议。而我,作为协议的一部分,被家族安排自小送到魄想会,训练我成为未来长人族魄想会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