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尘嗓音低沉,俊雅的眉微微蹙着,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思语被陆寒尘这么盯着,刚刚所有的勇气只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她如泄气的皮球,软软的靠在沙发内。
“不管我们之间怎么样,我都不会阻拦你和包子见面。”陆寒尘不忍看到沈思语这幅软绵绵没精神的模样,再一次破了自己的例。
“真的吗?”沈思语眼睛又瞬间燃起了亮光,她知道陆寒尘向来说到做到,得了这个保证,她整个人都要轻松许多。
陆寒尘眉头又蹙了一下,却又缓缓舒展,“真的。”
沈思语顿时开心起来,刚刚的头疼好似也缓解了许多,“那我现在可以去找包子了吗?”
刚刚和陆寒尘表明心迹,她虽坦白了,可也需要给陆寒尘时间好好想想。
“思语,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陆寒尘一句话,又让沈思语一颗心高高提起,她只是坦白了六年前发生的事情,却没说自己怀过孕被引产的事情。
那件事情,是她一生的痛,她现在还没法做到完全信任陆寒尘,更没办法把自己最鲜血淋漓的伤口一点一点剥开来给他看。
沈思语身子绷得紧紧的,她不知道陆寒尘知道多少,却又心存侥幸。
陆寒尘也在探究的打量着她,从见到的第一面起,他就想要好好问她,当初为什么要打掉他的孩子。
可现在看来,不管是现在的沈思语,还是六年前的沈思语,都不知道那一晚出现在四季酒店的人是他。
陆寒尘神色未变,可内心早已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因为不知道那个人是他,所以沈思语不愿意留着肚子里面的孩子。
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可看她那么喜欢包子,他又推翻了这种可能性。
沈思语在国外那五年,可是经常去孤儿院福利院帮助照顾小孩子的人。对待别人的孩子都尚且如此有爱心,那对自己的孩子,又真的能够下手吗?
沈思语并不是完全对他坦白,或许说,沈思语并没有完全记起他,对他依旧有所保留。
陆寒尘的眼睛横波轻闪,高深莫测的冷冽模样看得沈思语心惊不已。
她不应该怕他的,可她就是怕极了眼前这个时而温柔时而冷嘲热讽的男子。
陆寒尘气场强大,如果他不刻意收敛,全身都写满了“生人勿进”的气场。看着沈思语愈发苍白的小脸,他有些无奈的扶额,“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话毕,陆寒尘转身出了卧室,人一走,卧室里面那种逼人窒息的紧迫感也瞬间消散。
沈思语轻轻吁出一口气,伸手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该不该说?要不要说?
越想,她的脑袋就越疼,温君炎给她的药被陆寒尘没收了,她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揉着太阳穴。
楼下,温幼宁跟在徐清华身后走了进来,陆寒尘蹙眉,分明已经不满。
“徐特助,你把人带进来做什么。”
陆寒尘身着简约舒适的家居服,一身浅灰色衬的陆寒尘愈发清隽,五官精致的皮肤好似都白了几个度。
褪去黑色西装的冷酷,浅灰色让陆寒尘更加柔和了几分,只是那张英俊绝伦的面容上依旧布满了寒霜,周身的气息直逼温幼宁全身上下。
摄人的气场让徐清华不禁双腿发软,他跟在陆寒尘身边这么久,鲜少见他这么生气。
“三少,我马上把人带走。”
温幼宁站着不动,陆寒尘刚刚那一眼,简直比无数把利刃直接剐在她身上还要难受,她强撑着才没让自己露出胆怯的神情。
“总裁,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温幼宁一字一顿的开口,陆寒尘的气场,绝对不亚于温君炎。
“呵——”陆寒尘嗤笑,“送客。”
他对温幼宁还算客气,只是因为沈思语在国外那几年承蒙了温家兄妹照顾。
沈思语不喜欢欠别人,这一点他一直都记得。
如果温君炎想在A市查什么事情,找到他的话他自然会做个顺水人情,顺便洗清沈思语和温家兄妹的关系。
温家的事情向来不干净,他早点把沈思语从温家摘出来,为的就是避免以后她在被卷入成为别人的棋子。
六年前是他错过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在让沈思语被算计陷害。
温幼宁还想开口,被徐清华连拉带拽的拖出了半岛豪门。
“温小姐,你只是三少工作上的贴身助理,这一份工作并不包括三少的私人生活。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帮了你,还请你以后别再为难我了好吗?”
徐清华看着温幼宁那张神色莫变的脸,语气虽还彬彬有礼,可话里的疏离感一听即显。
温幼宁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她只稍作沉思,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