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思语都很沉默,她跟在陆寒尘身后,心里无比好奇,这个男人是之前来过吗?如果之前来过,又是什么时候来过的?
还有,她自己都不敢去问沈浩,也不敢去问温霆生,关于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
她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没有勇气知道,陆寒尘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有了这份心思的?
大年初一,来扫墓的人很少很少,陵园里面有专人管理,倒是很干净。
陆寒尘顺着拾阶而上,不时转身拉一把沈思语。
到达半山腰后,陆寒尘没在继续往上,而是朝着最里面的一排墓碑走去。
倒数第三个,停下脚步。
墓碑前干干净净的,没有鲜花,没有贡品,墓碑上的女子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的看着他们。
沈思语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无形的攫住,狠狠用力拉扯,然后在松开、反复。
她盯着墓碑上,上面只刻了五个字——沈珺语之墓。
没有立碑人、没有父母、没有丈夫没有子女,就只有她自己的名字。
照片的女子和沈思语长的很像,特别是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脸型轮廓,一看就知道是母女。
沈思语呆呆的站在墓碑前,她没有去过杜雅琴的坟墓前,也没有在杜雅琴的墓碑前哭过,可她私底下,还是藏在被子里面哭过的。
她叫杜雅琴二十多年的妈妈,从小到大,更是对母爱充满了期待和渴望。杜雅琴不管怎么对她,她都曾经把她当做最亲爱最亲爱的妈妈。
如今猛然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沈思语好像丧失了开口说话的能力。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还有“沈珺语之墓”那五个大字。
陆寒尘站在沈思语身边,他也不说话,沉默的看着墓碑上的女子。
就是这个女人,为了沈思语,永久的离开了这个人世。
如果没有沈珺语,他也不会在沈思语十八岁的时候,遇到她了吧!
陵园坟墓排列有序,一眼望不到头,沈思语看得荒凉,纵然人生在世如何辉煌,死后不过一抔黄土。
而她的母亲,也许生前都还未经历过辉煌繁华,就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阿尘哥哥。”沈思语喃喃自语,“我真的……见到我……妈妈……了吗?”
“妈妈”那两个字,沈思语说的特别艰难,心底犹如热水沸腾,又好似柠檬水冒了泡。
滚烫、苦涩、又泛酸。
她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第一次见面,她连“妈妈”两个字都喊不出来。
尤其是,她叫了杜雅琴那么多年的妈妈,还很有可能是害死她妈妈的凶手。
凶手,只是沈思语一瞬间浮上心头的念头,可人一旦有了猜想,就会幻想出无数种可能性。
并且,会越想越觉得接近了真相。
陆寒尘把人揽进怀里,语气淡漠,“不知道,沈浩告诉我的。”
沈思语气笑,“他怎么不告诉我,我承认了他这个舅舅,其实心里早就相信我妈妈不是杜雅琴了。”
“只是我不敢,一直都不敢,来见我真正的妈妈。”
她没抱过,没喝过她一口奶,更没有在牙牙学语蹒跚走路的时候有一个温柔和蔼的妈妈在远处引导她大胆放心的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