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杀杀,杀却多少英雄豪杰!
宁在飞翔上燃烧,不在坠落中死去!
当枯朽的英雄上路,踏碎秋霜迎着朝阳。沉默的王牌之中冷冷的肃杀环绕。冷厉的杀气如寒霜,让藏匿的鸟兽瑟瑟发抖。
在故京城的南江客栈之中,小胖子还在睡着懒觉,就连安若也在睡着懒觉。丑儿便已醒来。轻轻地推开房门,迎着朝阳伸了个懒腰,然后拿着一个有她腰间高的木桶走向井边。昨日的伤口还有些生疼,然而她恍若未觉。
草被窸窸窣窣踩到,老马微微眯着双眼看着东方升起的红日,走到丑儿身边问道:“昨天那人你认识吗?”
“哪个?”丑儿一边打水,一边有些不解道。
“和安若打招呼的那个。”老马懒懒地朝着太阳道。虽然它始终不满意于丑儿和安若之间的关系,但是如果安若真的疏离了丑儿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丑儿微微皱起了眉头,纤弱幼小的身子用力地将满满一桶水从井中提出。她将水桶放在地上,然后道:“不认识。可能是哥哥的朋友吧,哥哥很少用那种语气和人说话的。”
老马看着丑儿有些淡然的态度,本来应该心中欣慰,可却怎么也欣慰不起来。可能是昨夜见到曹王和不一样的安若之后,它也察觉到自己老了吧。它拭撺丑儿道:“你不问问吗?毕竟安若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
丑儿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是该问问。”然后提起水桶,脚步略微蹒跚地朝着房中走去。屋子之中安若还未醒来,老马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以前只是有些不平,然而今天看却有些美好。它欢快地打了一个响鼻,冲着那红彤彤的朝阳,喷出的是一道白气柱。
其实打水这种事,无论是在稍微大户点的人家,还是在这种客栈都是由下人去做的。但是丑儿早已习惯自己做,而且也不愿意别人掺杂进来。
温酒的酒壶被丑儿换下,掺了一大盆清水,又在火盆之中加了些许炭火。她便搬来一个凳子,坐在水壶旁,静静地看着床上睡着的安若。在大漠中的这个时候,丑儿一般都会外出寻狼的。狼肉并不如何美味,大漠中的食物也很匮乏。但是安若和老马总是能找到吃的,还并不乏味。丑儿去猎狼,只是几年前安若吩咐给她的锻炼而已。而丑儿却将它一直持续到离开大漠的时候。
噗噗的水声在火炉上翻腾着,丑儿的小手托着香腮,在火边坐着。朝阳慢慢将温度撒向大地,慢慢地有早起的鸟儿开始啼叫。
有的人起得很早,南江客栈的小厮早早就开始忙碌了,他们甚至起得比丑儿还早。但有的人就起得晚了,比如安若,比如小胖子吴全。
火炉上的水慢慢烧热,丑儿便将它取下来,掺到木盆之中,然后加入些许清冷的水,试探着温度刚好达到一个舒适的时候,便加入了一块素净的巾帕。沾水揉洗了一下,便小跑到安若的床前,为安若轻轻拭去。
安若被惊醒,却尤为舒适。巾帕上的温度刚刚好,丑儿手上的动作也极为轻柔。主要是他的睡眠从来不是很深沉。他很贪图这样慵懒的睡眠,就像他一直所追寻的安逸享受一样。
当丑儿的手带着巾帕离开安若的脸时,安若睁开了眼睛,并没有丝毫的睡意,但是却有着慵懒的闲适。
丑儿见状道:“哥哥昨夜睡得好吗?”
安若慵懒地起身,并不留恋被窝的温暖。他起身,丑儿便匆匆丢下巾帕小跑过来。然而安若并没有让她服侍,只是随手披上了一件衣服,然后走到外面门槛上随意坐下道:“不好。”
丑儿匆匆地洗了一把脸也是坐到安若身边道:“哥哥昨夜怎么睡得不好了?可以和丑儿说说吗?”
安若看了看身边的丑儿,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先做了个美梦,然后变成了一个噩梦。”
丑儿看着安若的侧脸道:“可以和丑儿说说吗?”
安若只是道:“不想。”
丑儿沉默了一下,然后想起了老马的话道:“哥哥,昨天那人是你朋友吗?”
安若的回答与丑儿的相若道:“哪个?”
丑儿便道:“来时与你打招呼的那个。”
安若想起来了,然后道:“她叫龙雀。朋友,算不上吧。”
丑儿忽然有些好奇道:“那不是朋友是什么?”
安若想了想,然后道:“只是友,没有情。只在同路相望,不曾携手同行。不是朋友,是什么呢?道友?知己?同志……”
丑儿听不懂,她也有些懵懂。她只知道昨天那人叫龙雀,似乎不是安若的朋友,但对于安若来说却是有些特殊的一个人。
丑儿突然间又像想起了什么事,然后对安若道:“哥哥,对不起。”
安若看着丑儿,笑道:“对不起什么啊?”
丑儿有些严肃道:“昨天丑儿没有打赢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