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军师的及时觉察,并且奋不顾身地提醒,等待汗王的将不会是箭雨,那么汗王将更加逃无可逃。也只是这点时间,虎贲营的包围圈还未完全布好。汗王破帐而出,又幸运地选到了薄弱的地方。若非如此,汗王无法或者逃出王帐。
可即使是这样,汗王现在仍旧奄奄一息。然而汗王的希望并没有多出多少,虎贲营追了上来了!
那身携汗王不断逃亡的人似乎是这支精锐的头领,看见如此情势之下,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如果是追兵一直缀在后面,哪怕是狼群一般的手法,他们都要安心一些。毕竟这里是草原,是草原王帐所在!但是追兵消失了!
追兵消失了并不是他们放弃了,相反这样带来的危机感更甚。对方是虎骑,在这样的丛林中,远比战马要灵活得多。而且那些虎骑可不简单。那些战虎的关键部位都身披战甲!这些草原精锐只见过上好的精钢甲胄,不知道那森寒的不反光的黑色甲胄是何物。但是它们带来的危机感可不简单。而且这些战虎的体型很大,大得夸张。有战马高大,但是却要比战马雄壮得多,而且灵活地让人心寒。只是这几百头战虎,就让人感到恐惧,更不要说其令行禁止,还有相应沉默的危险人物配合攻击。
见鬼,他们也算久经战阵的草原精锐,是草原上最出色的勇士。但是不要说见过了,他们甚至没有听过这样一支队伍。这种不合常理的队伍怎么会存在?就算是王上的鹰狼卫,还有曹国的狼骑兵,他们都觉得还算正常。毕竟那是正常的狼,正常的人,勉强令行禁止,那还是因为狼本来就是存在纪律性的生物。但是这样一直队伍用的是最桀骜的虎,是独行王者,而且巨大敏捷得超乎常识。最让人感到窒息的是那沉默纪律。
这样一支队伍就不该存在,他们是破坏规则的……
容不得他多想,他只感到莫大的恐惧笼罩而来。他派往身后的十五个断后的精锐什么声息都没有发出来,随着时间过去,他怀疑已经战友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敌人在哪儿,他们都还不知道。
看着身前奄奄一息,鲜血淋漓的王,感受四周山林渲染的莫大恐惧。他不禁握紧了手中战刀。背后有冷汗浮起,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有没有援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等不到了!
他往前微微俯身,用草原语猛然咆哮道:“冲……”他挥舞战刀,一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血丝充斥他精悍的眼睛,久经战场的凶气毕露无疑!
他毫无预兆地冲出,一下子领先了身后战友三个马身。其他战友纷纷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这片山林给了他们巨大的恐惧,战斗的直觉告诉他们,他们似乎已经像是沦为陷阱之中的猎物了。只有突围!
箭矢毫无预兆地从前方射出。他脸上毫无惊慌。这一刻,他如有神助,似乎大雪山在看着他!他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四五杆箭矢。时间仿佛变慢,他看得清清楚楚。这几杆箭矢有三杆同时射出,锁死他的周身死角,另外一杆的稍慢一刹,直指他身前的汗王!还有一杆最为刁钻,甚至一不注意都还看不见。因为它恰好完全藏身一杆箭矢的身后,几乎连成一杆箭!
真美!这个时候,他还有余力感慨。他挥舞着战刀格下直指汗王的两杆箭,然后用粗糙手掌拨开一杆,抓住一杆,身子微侧,最后一杆箭矢划破他的皮肤,但也仅此而已。告诉的箭矢让他抓箭的手染血。但是他还是奋力朝着箭来的方向掷去。毫无阻碍地提着战刀往前冲锋着!
然而他身后的战友就没有他这样的身手了。只是一波箭雨,就收割了十多条鲜活的生命,几乎人人带伤。然而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冲出去,只要王上安全,哪怕他们这些人都死光了都值得!在这样第一个时代,汗王就是草原上的大雪山!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猛然前冲,但是前方树林里突然冲出一人,手持一把蓝黑战戟,重重地拨开他的战刀,然后迎面一辑刺穿他炙热的胸膛!
他不甘,仍旧死死抓着马缰。他的眼睛瞪得滚远,似乎想要看清杀他的是谁。仓促间,他把汗王抛开,还想凭借余勇挥舞战刀。
突然,他的两侧窜出两道身影。两把战刀交叉着将他整个人狠狠劈落马匹,无力坠地。鲜血大股大股地飚射。他不甘的眼睛无力望着,那持戟冲入战场,屠戮他的战友。看着他心爱的战马被两只偌大的虎掌狠狠拍碎头颅。看着汗王滚落鲜血淋漓的草地……
一场屠戮,毫无悬念地碾杀!
然而毫无预兆地,汗王身侧却多了一个人。在虎贲营的战场中,一个人毫无征兆地出现,被数百道森寒的杀气锁定,脸色不变。
那人镇定地看向莫让,开口道:“放过他可好?”
又是毫无征兆的,一只白猫落在了那人肩头。
周围或明或暗的虎贲营都不禁呼吸微变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寻常。
莫让看见突然出现的人影,以及后面到来的白猫,眉头不禁皱起。他执着摩云戟,策马一步步地走过去。
那人脸色继续不变。至于那白猫只是微微眯着双眼,颇为惫懒。
莫让见到此举不能让眼前人退让,只好执了一礼道:“安兄……”
然后莫让语气转冷道:“军令如山,恕让不能听同你的意见。还请安兄让开!”
安若站在原地,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远处观望的龙雀却紧张的要死。虎贲营的大名,即使在大海深处依旧如雷贯耳。虎贲营意义超凡,哪怕在大海之渊依旧超然,甚至比那个帝国更加煊赫。哪怕在大海之渊,也被喧戒,千万不要触犯虎贲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