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酒吧二楼房间的床上,福格惬意地躺在上面看着天花板,暗紫色的灯光在房间内慢慢转动。小艾米丽像一只熟睡的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身侧,他轻轻伸手刮了刮她的脸蛋,令小艾米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带着略有恼怒的鼻音轻哼一声,然后又软绵绵地沉入梦乡。
之前他折腾得确实是狠了点……福格用左手帮小艾米丽掖了掖被子,然后下床,从扔在一边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根雪茄,右手给雪茄点上火——福格狠狠抽了一口,过了嘴瘾,靠在椅背上,看着小艾米丽的睡姿。这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儿,想要生下一个孩子来弄到一点地位。福格倒不介意,人家天天待在闺房里,哪里也不去,眼巴巴地等着他,不是为了钱和地位,难道还是因为爱情?就像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人家的身子吗?
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而已,福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当一方无法满足另一方的时候,这关系随时都会破裂,这十分正常……福格给了自己一巴掌,来这儿是消遣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人性……福格又抽了一口雪茄。利卡和布尔那两个笨蛋,以为自己昏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按理说也确实应该不知道。这两人第一反应是隐瞒,而不是用这个机会想办法让自己失势,这倒是让福格挺宽慰的。不过,这两个人就是笨蛋,既然你们都不会揭发我肩膀上的鳞片,我福格难道会因为这个就把你俩怎么样吗?
算了、算了,做人还是要糊涂一点。该傻的就傻,该忘的就忘,该不知道的就不知道。
明天早上有奥格登的葬礼,自己又得嚎啕大哭了。回去以后让所有人都不要打扰,再试试能不能把肩上那块肉割了……疼是疼,但总比任着它长要来的好。
……
“作为睡前故事,我想这些是相当精彩的了。”伊卡尔喝着一杯蜂蜜水,看着骑士长。
艾布瑟卢没有理会伊卡尔的嘲讽,问:“我说的这些有错吗。”
“我觉得这已经不是有错没错的问题了……”伊卡尔露齿一笑,说:“凯西向巡卫队提供错误线索、我构幻出尼索的形象与人交流、杀掉埃里克医生、和巡卫队设计奥格登、同时让卡尔特与福格决斗来拖住福格、成为杀害奥格登的帮凶……我想,除我之外,不会再有谁是故事的主角却能听得津津有味而不是去控告你诬陷的了。”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也无法定你的罪。”艾布瑟卢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要一个承诺。”
伊卡尔眼睛一亮:“无论富裕、贫穷、显赫或是低微,我都会……”
“我没有在开玩笑。”艾布瑟卢打断伊卡尔,看着后者的眼睛,说:“我不知道你身后的帮手是谁、有多大的势力才能让那么多证据都消失。但在末尔镇上,不论是奥格登还是埃里克,不要有下一次。”
“我也没有在开玩笑,因为我那句话是认真的。”伊卡尔凑近了艾布瑟卢,说:“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无法给你一个有效的保证。但是,固执的男人,我想我愿意给你一个承诺。”
艾布瑟卢站了起来,说:“有一个保证,你自己记住,这就够了。”
这男人真坚韧,自己示好这么长时间,还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是没有能力吗?
伊卡尔微笑看艾布瑟卢离开房间。
这女人真难缠,一点细节都不松口,谁娶了这女人,一生不幸。
艾布瑟卢摇了摇头,离开了。
虽然跟事实有些出入,但还是猜出了个大概的嘛。伊卡尔继续喝着她的蜂蜜水,她背后是谁,这个问题连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嗯……还是找机会去骑士团问一下,万一他和什么男人之间有问题……
……
房间之中,福格静静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用白布包着的小刀。福格拆掉右手上的绷带,咬着牙拿起了小刀,放到火上消毒,然后朝自己的左肩后比划了一下,迟迟下不去手。
疼!疼!太疼了!福格啪嗒一声把刀扔到桌子上,想起了早上的葬礼。
奥格登的葬礼十分仓促,除了福格在葬礼上一脸沉痛静缅而拖了不少时间之外,其他环节都是能省则省、尽量从简。
在葬礼之后,福格请来了骑士长,对骑士长毫无收获的回答大发雷霆,然后当众被奥布雷恩呵斥。
演完戏以后,福格让弗雷德守在门外,不能让任何人进屋,然后才回到房间里准备对自己下刀子,但……下不去手。
他怕疼。
“加油!福格!你是最棒的小伙子,一定行的!”福格给自己打气,刚刚鼓起勇气准备闭上眼胡乱给自己肩膀上来一刀,就听到门外有些许的喧哗。于是福格立刻放下刀子,将其包回白布,收回抽屉,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门,发泄怒火:“这么吵是在干什么?弗雷德,我不是告诉你要保持安静的吗?”
一堵墙一样的弗雷德回头看了一眼福格,然后侧了侧身子,说:“少爷,利卡说他要见你。”
利卡?福格眼睛一亮,但福格仍然怒气冲冲地看着弗雷德:“他想见我你就放他来见我吗?”
“不,少爷。”弗雷德摇摇头,说:“是少爷你自己出来的,不然利卡是绝对见不到你的。”
“少跟我油嘴滑舌。”福格瞪一眼弗雷德,“利卡,跟我进来。弗雷德,你记清楚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