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作死啊!”
翻了一页手里的书,谢清韵用未曾受伤的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有气无力地叹息一句,抿了一口茶,很是心疼自己以身犯险,以己做饵的无私行为。
“啊!”这话说的流悦和凝霜都蒙了,迷茫地望着谢清韵。
手里捧着书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谢清韵,摇了摇头没有扒开伤口给人看的癖好。
“你们也去休息会吧!有事的喊你们,让我安静地看会书!过会云舟买了东西回来,在来找我!”
凝霜,流悦面面相觑地互看一眼,谢清韵不想说的事情,用钳子都敲不开她的嘴了。
两人听话的出去休息了片刻,等云舟抱着东西回来两人才知道,谢清韵为何让她们休息,谢清韵教她们做的事情,着实的费力气。
等元偲瑾下朝回来,还没有进流芳园的门,就听到一阵飘逸悠长的箫声从谢清韵的房间传出来。
守在门口的云舟见元偲瑾回来,忙给元偲瑾行礼,元偲瑾淡淡地应了一声,浅淡的桃花眼里弥漫着一层层淡淡的雾气,有些意味不明地望着流芳园,却迟迟没有进去。
“谢姑娘今天上午让我出去买的琴箫,说要……”
云舟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听着刚刚还飘逸幽远的箫声,没过三声就开始变调,简直比杀鸡的叫声还难听,云舟强忍着伸手捂住耳朵的不雅动作与元偲瑾解释道。
“什么?”
从谢清韵的嘴里说出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可元偲瑾就是好奇她说了什么。
“说要与殿下琴箫和鸣!”
听着里面走掉的箫声,云舟说这句话的时候,面皮都在抽出,元偲瑾的弹琴的造诣在他们大魏可是数一数二的。
不是他王婆子卖乖,只要殿下一动手,方圆百里的禽鸟都会忍不住驻足,可这谢姑娘一开口,是方圆百里虫兽全无,到外面听曲子也就要个钱,家里听曲子要命啊!
要不是云舟责任心太强不允许他渎职,他早随着这院子里子里的人一起跑出去避难了。
眯了眯眼睛元偲瑾没有吱声,却很勇敢地抬步往屋里走,对院子里刺耳的魔音罔若未闻,步伐沉稳地走到屋前。
站在门口就见谢清韵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坐在旁边鼓着腮帮,双手握着箫卖力吹的流悦,不断制造出杀伤力强悍的魔音来。
“小姐……殿……殿下!”
已经吹的大脑缺氧,憋的脸都红了的流悦,快把肺都要吹炸了,正想求着谢清韵能不能换凝霜来,就见从门口进来的元偲瑾。
那一瞬间流悦猛然觉得元偲瑾的身形无比高大,浑身上下都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活神仙一样地降临到自己跟前。
流悦这个溺水的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对着元偲瑾就叩了一个响头。
翻书的谢清韵和坐在一边刺绣的凝霜,没有听到流悦的声音,顺着流悦的动作看过去,就见神色冷淡,桃花眼中云雾弥漫,睥睨地盯着谢清韵看的元偲瑾。
凝霜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给元偲瑾行礼,谢清韵也抬手从自己的耳朵里掏出塞在耳朵里的东西,笑吟吟地起身。
“殿下回来了,我已经把太子府里的好吃的,好喝的,补品之类的都端到流芳园来了,殿下您也休息一会,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帮您拿。”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特意给元偲瑾看了一眼自己上午的战利品,瞧着桌子上摆的东西,元偲瑾侧目看向谢清韵。
听到屋里魔音消失的云舟和午桥捧着元偲瑾需要批改的奏折和卷宗见缝插针地往屋里跑,脚还没有跨过门槛,就闻到了屋里的点心,饭菜香。
两人对望一眼,才发现昨天放奏折的桌子已经被各种点心,肉干,果脯占据了。
“殿下?”
捧着东西的云舟有些为难地看向元思瑾,一边的凝霜和流悦偷偷地窥探了一眼给元偲瑾倒茶的谢清韵。
谢清韵一见云舟抱着这么一堆东西进来,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与惊讶。
“瞧我这脑子,昨个精神不济,到是忘了殿下要批改奏折,凝霜快带着殿下去公主的房间,给殿下留一个安静的地方处理公务。”
昨天元偲瑾坐在这里,谢清韵就好似被人监禁了一般,两个多时辰就坐的她浑身难受,她是打算好了,就算拉仇恨,留元偲瑾在这里,也不能让他和自己共处一室。
从耳朵里薅出塞着的东西,凝霜赶紧点头,出门去外面收拾永宁的房间。
“不必了,把东西放到床上。”
元偲瑾看了一眼凝霜手里拿着的东西,神色淡然地走到谢清韵身边,伸手端起谢清韵倒的茶,喝了一口。
“啊!……哦!”
快要走到门口的凝霜顿住脚步,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唇角含笑,面上云淡风轻的谢清韵,难得她少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左右为难的神色,很识时务地应了一声。
站在门口的云舟看了一眼午桥,瞧着凝霜的样子,云舟觉得自己可以欣慰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们会被这两个主子搞得手足无措,左右为难,还以为自己不过机敏,如今看来不是他们太蠢,而是这两个主子太能折腾人。
瞧着被谢清韵和元思瑾支配到进退不得的凝霜,云舟的心里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府内存知己的感觉来’。
在看凝霜和流悦瞬间就亲切起来了,还是在云舟偷偷摸摸地用手臂撞了他一下,提醒他赶紧进去放东西,不要在这里惹事才回的神。
“让流悦和凝霜放进去!”
两人才走了两步,喝完一杯茶的元偲瑾,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开口,手里拎着茶壶的谢清韵挑眉看了一眼元偲瑾,心道这是什么臭毛病,喜欢指使人的性子是改不了。
“倒茶!”
还在等着谢清韵倒茶的元偲瑾,瞧着流悦和凝霜抱着奏折和卷宗进去之中,看了一眼手里拎着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谢清韵提醒道。
“殿下我还要教流悦吹箫呢?您确定要在这里看奏折吗?”
被元偲瑾喊回神的谢清韵,给元偲瑾的空杯蓄满水,趁着云舟,午桥出去。
凝霜和流悦去放东西,弓着身子的谢清韵贴近元偲瑾的压低了声音,很是好意地提醒道。
“流悦你还要学吹箫吗?”
元偲瑾不紧不慢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等瞧着从内室绕出来的流悦,低垂着眉眼的心绪平稳地问道。
“不要了,我还要到厨房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再不然我就去韩淼哪里看看,小姐说的水果他买回来了没,要是没有我得提醒他一下,殿下小姐奴婢告退了。”
被折磨了一上午的流悦,想都没想,很是坚定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