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朝里面看了一眼,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拉着陈春燕往外走了两步,停在了刚好可以被门挡住身形的位置。
“燕儿啊,不能再让你爷这样了,二房两口子没有良心,好吃懒做不说,连孝道都不顾了。
“你知道你爷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出门吗?是因为家里更冷呀。
“那两个货色竟然不给你爷烧炕,说是要节省柴禾,白天烧炕,又不做饭不少水的,白白烧着,多浪费啊。
“你是没看到啊,你爷大腿上,全是冻疮。”
陈家以前的规矩是,正屋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烧炕,小辈们如果觉得冷,就到正屋里来做针线活儿,或者到正屋来打叶子牌。
现在完全弄反了。
在厢房烧炕,不管正屋了。
以前那是有张氏在,一家人待在一起没关系。
现在做老公公的,难不成还能去和媳妇待一个屋?
好说不好听啊。
想也知道陈老爷子那么一个要脸皮的人,不可能愿意到厢房去。
那两口子可好了,厢房的火炕烧得暖暖的,有人敲门都不应。
陈春燕心里一阵膈应。
“婶娘,这么跟您说吧,给老爷子养老送终,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应该做的。
“您去打听打听就应该知道,我每个月给老爷子的养老东西不少了,您能说您家里能吃得那么好吗?
“可老爷子拿去补贴了二房呀!他心里也清楚,他不补贴着二房一点,二房的日子过不下去。
“就这样的情况,您觉得我去劝说他住到我家去,他愿意吗?
“他离开了陈家老宅,我的东西肯定不会再往那边送。”
确实是这个理!
婶娘又开始叹气了。
她在风里瑟瑟发抖,半晌才说:“听说小六去京城了,你看能不能用小六没有人照顾,让老爷子到京城去。”
故土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