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玉河笑道:“这位道友所言差矣!练气士之是非功过,岂是我仙督司所能评定?乃是靠了仙帝的一件随身之宝功德簿,上照周天,但凡纯阳之辈,尽皆有名所载,一目了然,任谁也干预不得!”
姬冰花冷笑道:“功德簿?那又是甚么东西!难不成是阴间的生死簿?”惟庸道人笑道:“功德簿确是仙帝随身之宝,传闻乃是先天之物,能拓印大道,我辈纯阳将元神精气寄托大道,便会被其所拓印,这位仙督司道友所言,倒也无差!不过仙督司历来以功德簿之事,诱使纯阳之辈为其效力,也非是甚么隐秘!”
尚玉河咦了一声,不禁侧目瞧了瞧那老道人,暗忖:“我只道轮回界皆是土著,没个像样的门户,想不到尚有人对仙督司行事风格如此熟识!”笑道:“这位道友所言无差,我仙督司求贤若渴,若是纯阳之辈肯投入效力,自可免去一应恶业,得一个逍遥自在,不知二位有无兴趣?”
姬冰花冷笑道:“说了半天,仙督司还是以四九重劫为要挟,逼迫纯阳之辈为尔等效力!若我姬冰花当真恶贯满盈,倒是宁愿死在四九重劫之下,也不愿受尔等节制!何况仙督司所为,亦是己心替天心那一套,私欲横流,简直不可理喻!”
尚玉河不为所动,笑眯眯道:“然则两位道友是不肯投效我仙督司了?”惟庸道:“我与姬道友此来,便是援手神木岛,你我两家本无谈和之机。”
尚玉河喝了一声,“好!既然如此,尚某便领教二位的道法神通!”姬冰花笑道:“早该如此,平白费了半日口舌!”这位彪悍女子竟是抢先出手,顶门腾起一条玄冥长河,寒气四溢,凌空一变,化为一条狰狞恶龙,四爪腾云,往尚玉河顶门抓来!
姬冰花亦是资质逆天之辈,不然上一代玄女宫宫主与花容也不会生生将其与郭纯阳拆散,如今花容已去,程素衣证道在即,玄女宫将再有一位纯阳坐镇,姬冰花只感压力一松,道心澄澈,连神通变化也多出三分灵动。
一条玄冥真水所化冰龙鳞甲宛然,犹如真龙降世,四只龙爪犹如飞剑,龙吼之声震荡不绝于天地!到了长生境界,出手斗法大都拼的是所炼纯阳或是玄阴禁制的多寡与精纯与否。有只修炼出一条先天禁制者,便会被修炼出数条禁制之辈压制。
姬冰花亦是斗法的老手,深知过犹不及之理,只用了一道纯阳禁制,演化冰龙,先行试探一番。尚玉河眼皮不抬,呵呵笑道:“原来是玄冥真水的法门,不知这位道友与玄冥老祖如何称呼?”
虽在说话,神通不停,身后陡然腾起一团苍茫气息,似乎包罗万有,能演化万象万物一。那气息一抖,一柄仙剑自内飞出,剑鸣铿锵,一剑轮转之下,已将冰龙一条爪子剁下!无穷血雨洒落,不过到了半途,尽都化为点点玄冥寒气!
姬冰花微吃一惊,将冰龙一收,略一运炼便即恢复如初,但尚玉河那一手仙剑之术,着实玄妙,不敢再行强攻,手掌一拍,冰龙重又散为一条大河,无数玄冥真水凝练如剑,咻咻激射而去。
尚玉河外表乃是一位少年模样,实则已得道千年,神通之圆熟老辣,犹在姬冰花之上。其拜师万象门,学得一道万象森罗法,此法乃极上乘法门,以己身真气演化万象森罗之意,变幻无穷之道,斗法犀利之极。
万象门亦是九天仙阙之中一大门户,门中弟子多有在仙庭之中效力。九天仙阙中亦有无数门派道统流传,许多创派祖师或是长老神通法力绝不在仙庭真仙之下,仙帝为了笼络这许多修士,便让出仙庭许多实缺,引其前来投效。
万象门的道法在九天仙阙如雷贯耳,但在轮回界却是微末无闻,难怪姬冰花吃不准路数,改攻为守。如此一来,尚玉河哪会客气?神通变幻之间,那一团幽深气息之中飞起无数神通,俱是阳罡神火之流,又有破邪真炎之道,俱是克制玄冥真气之术。
姬冰花给他万花筒一般的神通道法缭花了眼,玄冥真水一出,便吃真火克制,打得束手束脚,憋屈之极。惟庸老道眼光毒辣,咳嗽一声,说道:“姬道友!此人的道术走得以一化万千的路数,须得有极深的真气功底,你只以不变应万变,待他真气运转不济,自会露出破绽!”
惟庸道人一语中的,万象门的道法演化无穷,极耗真气,斗法时虽能依对方神通演化克制之道,但斗到分际,往往真气不足敷用,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