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给陈珂一个建议,让陈珂在求职黄页上寻找贺宁兮小姐的求职简历,然后,以后天录取员工的名义,将贺宁兮小姐招聘入后天。这样,陈珂就可以名正言顺指导贺宁兮小姐设计作品,并代表后天工作室参加本次大赛。
世纪星每一个版块每一组比赛都有四名评审,每一件作品,都要去掉一个最高分,然后算总成绩。后天工作室的作品参赛时,陈珂不参于打分即可,不会违背大赛公平公正的原则。
而陈珂也正头疼,如何将贺宁兮和自己相识的事实,和贺天通过层层关系打通到自己这里来的事情有效统一起来。
安若这个建议,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他既下载了黄页上贺宁兮求职的资料,也当面向贺宁兮发出邀请。
陈珂对贺宁兮说:“如果你的作品最后能在大赛中取得好成绩,对于进一步扩大我的工作室的知名度,是很有好处的。而且,”说到这儿,他抛出一个更加吸引人的好处,“我会将你得奖的作品全部做成成衣,按照限量版规格发行。到时候,你给你自己的服装取一个名字,你就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品牌啦。”
贺宁兮越听心里越激动,稍稍犹豫片刻而已,最后,在陈珂渴慕的眼神紧逼下,欣然同意。
当晚,陈珂就将事情办成功的消息回复给安若。
安若打了个电话给贺天。
贺天正在二楼封闭式全景式阳台上,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聊以打发时间的畅销小说。沈雪吟坐在他对面,下载了一部正红火的电视剧津津有味看。
雅筑里有两个面积很大的专业的音响室,起居室里的设备也是一流的,但是,沈雪吟偏偏是个对画面音质皆没有太多追求的人,她要看着她的丈夫,所以,宁可用便携式平板,架在桌子上看。
好在平台上空气清新得很,桂花也开了,一缕缕甜香夹在风中,透过敞开的窗户,一阵一阵往鼻端扑来。心爱的男人喝茶看书,自己看电视剧,这小日子,还真是滋润。
安若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进来。
贺天一看显示,人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沈雪吟看到剧情紧张的地方,突然发现老公不见了,急忙摘下无线耳机,起身到处去寻找。在另一处露天的平台上,她捕捉到贺天的声音。
贺天拿着电话,声音特别温柔对那边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那边说了会儿什么。
贺天很爽朗笑出声:“随便你呀,想要什么我都会送给你。”
沈雪吟听到这话,全身的神经立刻绷紧了。送礼物?都已经谈到送礼物了?
贺天还在听对方说,过了一会儿道:“明天上午我有会,时间长的话,中午一拖,就没有时间。晚上,晚上好吗?”顿了会儿,用商量的语气向对方征询:“你在家里等我?”又说:“公司不行。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最后,对方一定是应允了,贺天又安慰了几句,然后说:“那就这样定了,我下班,立刻去依云花园。”
就在他即将结束通话之际,沈雪吟连忙趿着拖鞋飞奔回阳台。
坐在椅子上,她的心因为紧张和愤怒一个劲儿“砰砰”直跳。
贺天若无其事走回来。
沈雪吟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意,也装作平淡:“谁的电话?”
贺天头也不抬,说:“一个客户。”
沈雪吟的脸已经开始因为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而变得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问:“明天你也能晚饭时间就回来吗?我跟夏婶学了几道点心,想做出来,等你回来尝尝。”
“我有约了, 回来一定已经很晚。后天再尝。”
“明天不要出去不好吗?”沈雪吟的心已经开始发痛:“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不要送礼物给别人,还特别出去陪她。”
贺天表情严肃起来:“沈雪吟,你又偷听我讲电话?”
沈雪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低头开始啜泣。
贺天顿时被一阵强烈的焦躁感袭上心头。
埋藏在婚姻中不稳定的因素突然发难,让他觉得沈雪吟简直是个俗物。
“你不是已经上班了吗?怎么反而更多时间盘查我的动向?要不你还是找点像样一点的朋友,逛逛街街,购购物,天南地北旅旅游去吧,那样的你,倒是比现在单纯可爱一点!”
沈雪吟更难过了:“你的意思,就是开始嫌弃我了。”
贺天冷冷道:“我给你建议而已,再说,你刚刚话中的意思,是觉得我明天晚上会出去干什么呢?”
沈雪吟抽泣着摇头,半晌之后才说:“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你所想的,才要问你自己:你说呀,你觉得我明天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沈雪吟开始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有点儿狠了:明明就是见不得光、龌蹉的事情,自己藏匿着不敢说,偏偏要通过她的嘴巴说出来。
“无耻!”她的心一时间变得很痛。
纠结了好一阵,她突然站起来,一把将刚买没多久的便携式平板拂落在地上,然后抓起椅子上一个柔软的靠垫用力向贺天砸过去。
“你真是太欺负人了!”
吼完这句,沈雪吟掉头便跑。
第二天,沈雪吟连最后一堂课都没来得及上,请了个假,打车到银龙会所。进了银龙会所,她刚坐下来,陆昭卿便匆匆赶来。
陆昭卿也是翘班出来的,坐下来便喘了口气,问沈雪吟:“什么急事儿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沈雪吟从包里掏出支笔,“刷刷刷”在便签纸上写了两个字,交给陆昭卿。
陆昭卿拿过来一看,纸上赫然写着“安若”两个字。
沈雪吟眼睛红红的,又是伤心又是愤恨,咬牙切齿道:“帮我查查这个女人。”
陆昭卿心里面一阵窃喜,但是,脸上不得不装出不可置否式犹豫。“雪吟,”她略有些为难,嗫嚅片刻才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你是怎么知道这样一个女人的?贺总向你摊牌了?”
沈雪吟心里正恼怒着,反问道:“你是不是想看我被我老公摊牌?”
陆昭卿哪里敢摆明来人惹她呢?急忙摆手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顿了会儿,又迟疑道:“我是说,做什么事情都要有目的由头。你让我去查这个人的底细,那得……得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确实和你老公有什么不清楚吧?”
沈雪吟实在不想去纠结昨天晚上,但是,为了让陆昭卿放心,她也只得说:“我晚上亲耳听到我老公和人讲话,时间段我都记下了,半夜趁我老公睡着,我在他手机上翻,这个时间段的就只有这一个电话打进来,机主叫安若,能有错吗?”
陆昭卿心里踏实了。
沈雪吟看她一副不准备行动的模样,忍不住叫起来:“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陆昭卿继续不吭声,她就更加气愤,大叫:“平时对我的事说长道短,你不是最能吗?我以为你都是真心的,所以现在有事了我才来找你。怎么?平时的你都是装的,这会儿,真的碰着事情了,你要临阵退缩吗?”
她的声音好大,惹得服务生走过来提醒,请客人说话声音小一些,不要影响同时就餐的其他客人。
陆昭卿也急忙安抚沈雪吟。好一会儿,陆昭卿才不得不说:“雪吟,其实这个安若,我早就认识了!”
沈雪吟立刻愣住,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陆昭卿这才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道的“事实”向沈雪吟坦白了个干干净净。
沈雪吟听得无比诧异。
陆昭卿是个在职场上历练过了的人,无论什么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尽量温软甜糯。
可是,这样和风细雨一般的声音,出现在沈雪吟世界里,无一不啻于惊天霹雳。
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陆昭卿的话咒语一般在耳边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