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京瓷茶碗摔在地上，雪白瓷片四射飞溅。
朱正贤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是谁？
朱氏流派传人，燕京最顶尖的中医圣手，不知给多少达官贵人看过病，更不知有多少政商名流，承过他天大的人情——甚至是救命之恩。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发现张处长偏向明月时，他敢直接怒怼的原因。
你给我面子，我还认你这个处长，你不给我面子……
处长？
在燕京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处长这种级别的小官，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承过他人情的名流当中，处长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不过……
他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天医派当真存在，更没想到明月是天医少主。
天医派在中医界地位太高，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种……就算是他也惹不起。
在天医派少主面前认怂也就罢了。
但是！
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三番两次当众羞辱，这是绝对不能忍的！
先是在碧云庄大门口被怼，当时至少还没什么人看到。
半个小时前呢？
那可是当着一群人的面，其中还有各省中医名宿，不乏跟他认识的老朋友，这让他面子往哪搁？
“爸……”
一脸刻薄相的朱灵瑜，压低声音说道：“那小子……恐怕不简单。”
他说周通满嘴喷粪。
这本来是骂人的词语好吧？
结果……
他却说是陈述事实，关键那边话才刚落音，周通竟然当众呕吐——吐的是粪便！
周通是朱正贤的徒弟，徒弟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这个师父也没面子。
但是！
也正是通过这件事，说明对方很不简单。
“师父……”
突然，虚弱的声音传来。
只见换了一身衣服的周通，满脸苍白蹒跚着走了进来。
朱灵瑜眉头紧皱，赶紧退步跟他拉开距离，甚至下意识捂住鼻子。
事实上，周通已经里外洗了几次，刷牙更是刷了十遍不止，身上哪还有半点臭味？
扑通！
周通突然跪在朱正贤面前。
“师父……我……求师父帮我报仇！”
说完，他放声大哭的同时，额头不住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晰可闻的砰砰声。
羞辱啊！
没有比这更大的羞辱了！
他今天也确实惨得没法说。
先被明月踹进池塘，又被她用石头砸破脑袋，第二次见面嘴里不干净，则被明月以气御针逆转血脉，当众吐血搞得虚弱不堪。
但是！
一来，天医派少主是他惹不起的，没看连师父都主动认怂吗？
二来，中午时他主动搭讪，只能说自认倒霉。
第三嘛……
他在明月手里，确实连连吃亏倒霉，又是感冒又是头破血流，甚至还吐了一大口血——但说到底，这些都是皮肉之苦，谈不上多大的羞辱。
跟秦轩的冲突呢？
吐屎啊！
而且是当着小百十人的面！
这是天大的耻辱，是会伴随一辈子的耻辱，很可能等到几十年后，还会有人拿这个说事。
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怕是永远都无法释怀。
被踹进池塘能忍。
被打破脑袋能忍。
被以气御针弄吐血也能忍。
唯独吐屎……
是个人都没办法忍！
“姑苏的小王八羔子……”
朱正贤紧咬牙关，眸子里闪烁着森冷之色，一字一顿道：“不简单么？这里可不是姑苏！在燕京，老子就不信他能翻天——是龙，给我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