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削的肩头颤栗着，就连盖在她身上的薄毯都轻微的抖动了起来。
看得出来，此刻的她，心情很是难受。
陆翼遥靠近她，大手扶住她的肩膀，焦急开口。
“安安，有什么话，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告诉我。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处理好的？”
他温宠又关切的话语让林安歌又哭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放在了齿间。
贝齿咬紧，指甲盖都快要被咬破。
“安安……”
陆翼遥见她不吭声，心下愈发着急。
看见她伸手咬自己的手指头，心头大震。
十二年前，她也是这样，喜欢闷声咬自己的手指头。
心理医生告诉他，那是她太过悲痛，却不愿意同别人倾诉。
这么多年过去。
这个习惯，她依然没有改过来？
“安安，我的好安安，你快说说话……”
陆翼遥不顾她的抗拒，再次抱住她。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
陆翼遥将她抱得更紧了，满心满肺都带着痛意和怜惜。眉眼之间，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安安，只要你说话，让我做什么都行？”
陆翼遥担心她这样下去，会重蹈12年前的覆辙。
她现在怀了孩子，万一再有什么抑郁，那可就真的糟了。
他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抓握着她的左手，慢慢的将她的大拇指从贝齿之间拉出来。
指上，鲜红斑驳，好些地方已经破了皮。
鼻翼之间，漂浮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安安……”
陆翼遥心如针扎，幽深的狭眸里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雾气漫腾，在浓密而黑直的长睫上凝结成珠。
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动容得唤她。
“陆翼遥，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林安歌没有回头，浸染着悲凉的眸光有些发散，视线有些发虚。
她的声音沙哑而轻盈，却如鼓点一般重重打在陆翼遥的心头，将他的心一点点分割开来。
“安安……”
“你走……”
林安歌羽睫轻颤，悬停在上面的泪珠冻结住，凄婉无比。
苍白失血的唇轻轻掀动，生生吐出两个字。
说完，她闭上了双眸。眸角刺寒，心亦冰凉。
“……”
陆翼遥看着她，心裂，幽深的眸底翻滚着无措和心痛。
*
顾萌萌来到林安歌的病房外，敲了敲门。
正在和林晏晏商量着怎样哄她的宫南凌起身开了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光顿时一亮。
“萌萌，你来了……”
他抿了抿唇，一时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顾萌萌看着他，这一路才刚压下去一些的心绪又翻腾起来。微微偏头，躲避他惊喜的目光。
没有说话。
两人呆在了门口。
林晏晏见宫南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禁感到有些好奇。翻下沙发，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
“大表哥，谁呀？”
宫南凌看着顾萌萌，耳根莫名泛了红。
“那个，你萌萌阿姨来了……”
“那你还不让人家进来。”
林晏晏仰头，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嘴角咧开，眉眼弯弯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