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王妈见她应允，也没有多说什么，过去，扶住了马丽另外一只胳膊。
顾萌萌半靠着，躺在病床|上，见到马丽，眸光翻滚。
“你怎么来了？”
林安歌和王妈将马丽扶到病床前的软椅上坐好，贴心得拿了一床薄毯给她。
“谢谢，林小姐。”
马丽无比感激得看了她一眼，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才对着顾萌萌说道。
“师傅，我早就想过来看看你，但是……”
“马丽，你自己身体也不好，应该好好休息。”
顾萌萌并没有像顾燕云那般，将一腔怒火都倾泻在马丽身上。即便自己是因为她，而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
“师傅，对不起……”
马丽缓缓低下头，放在薄毯下的双手绞在了一起。
眶中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落不停。
“……”
林安歌拿了纸巾过来，递给她，没有说话。然后退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拿了手机，查看邮件。
“马丽，这事又不是你的错，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
顾萌萌敛了敛眉，杏眸中迸射出一道愤恨的光来。
“师傅，对不起……不管怎样，都是因为我……”
马丽有些泣不成声。这些天来的内疚和自责，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份压力甚至超过了她对夏家的惧怕。
“马丽，你现在这个时候，尽量不要哭……”
顾萌萌见她这样，心中很是不忍，敛下心中的怒意，反过来安慰她。
“嗯嗯……”
马丽抽了纸巾，擦拭眼角的泪水。
泪水很快将纸巾浸湿，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咸涩味道。
“马丽，你不要有压力，我帮你是完全自愿的。并且，我也不曾后悔。就算让我再回到那一天，我还是会这么做……”
顾萌萌虽然有些‘痛恨’马丽的懦弱，但看她才从鬼门关上走一遭，也不忍责备她什么？
更何况，她的身世，比自己更可怜。
至少，她现在还有顾家人。
顾年时和顾燕云很是维护她，而那个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的外公，对她的态度好像也发生了变化。
而她，虽然有夏家人，但那一家人都是魔鬼。
“师傅……”
马丽听到这句，感动得再次落下泪来。
从小到大，她没有朋友。每天生活在卑微和恐惧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除了顺从，还是顺从。
没想到，她和顾萌萌不过共事三、四个月，她竟然会为自己豁出性命。
这份‘救命之恩’，令她既感动又欣喜。
“好了，马丽，别哭了……”
顾萌萌看着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师傅，对不起……”
马丽的声音有些嘶哑，她低着头，泪水还是滚落不停，双手扯着手中的纸巾。
顾萌萌到底和她相处了几个月，见她这副样子，肯定是心中有事。
“马丽，你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马丽扯着纸巾的手陡然停止动作，扯开的纸屑，落在了薄毯上。
眶中不断滚落的眼泪也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来，双眸，已然红肿。
她失血的唇紧抿着，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
“说吧……”
顾萌萌见自己果然猜对了，内心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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