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警戒。
如此大的阵仗，‘往生堂’前，无人敢经过。
一应手续之后，叶清欢送去了火化。
陆翼遥站在外面，微微抬眸，看着四角天空。
浮云遮掩。
气压低沉。
耳边，隐隐听到焚烧炸裂声。
心，一寸寸收紧。
眼底，凝上了一层无法言说的悲伤。
忽而，鼻翼之间传来一股幽冷的香气。淡淡的，如空谷幽兰。
在凤凰台时，他也曾闻到过这种香气。
不知道，这香气来自哪里？
天空，浮出了一抹杜鹃红。
红得那么明媚。
“翼遥……”
南怀瑾走了过来，低低得叫了他一声。
“先生……”
“翼遥，你不必如此客气。还是像云霄和安歌一样，叫我瑾叔吧……”
南怀瑾负手而立，醇雅的声音含着一丝悲痛。
抬眸，看着四角天空中央出现的那一片红色杜鹃。
“翼遥，你妈妈生前，最爱的就是杜鹃花……”
“瑾叔……”
陆翼遥峻脸紧绷，密而直的长睫眨动了两下，喉结一滚，清寒出口。
他知道，此刻站在身边的男人，是真君子。
心底里，他早就认可了这个男人。
“翼遥，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直接从花岛回云京。”
“瑾叔，这么急着让我回去？”
陆翼遥微微侧目，看着南怀瑾，料峭的唇角稍稍向上勾起。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
许是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这带着玩笑意味的话听来也有些沉重。
“是……”
没想到，南怀瑾竟然这样回应他。
“……”
这下，陆翼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南怀瑾如此急着让他离开历城，必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薄御衡对他施加了什么压力。
“翼遥，安歌一个人在云京，我不放心。”
南怀瑾脚步轻转，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有着极其沉郁的浓愁。
“贺兰先生已经回来了……”
陆翼遥掀了掀薄唇，幽幽回道。
“贺兰熙出来了？”
南怀瑾眉角轻皱，清雅的脸上似带着一丝不相信。
“他不是还没到时间？”
“按照规定，提前出来了。”
陆翼遥沉湛的眸光眯了眯，漆黑的瞳仁里的那片杜鹃红慢慢消退。
“翼遥，云京日历，今天初几？”
南怀瑾拧了拧眉，沉声问道。
“今天初八……”
陆翼遥抬腕看了一下腕表，心口一沉，清冷回道。
“初八？”
南怀瑾眉间起了一丝郁结。
陆翼遥不明白他为何问起了这个？
“先生，该进去了。”
阿力走过来，对着南怀瑾微微颔首，恭声道。
“嗯。”
南怀瑾应了一声，对着陆翼遥说道。
“翼遥，走吧……”
“好。”
两人进到里面。
陆翼遥抱起了叶清欢的骨灰盒。
象牙白色的骨灰盒，上面覆着红色的绢丝，绢丝上绣着几朵开得正旺的各色杜鹃。
这一次，陆翼遥上了顾云霄和林晏晏那辆车，他抱着骨灰盒和林晏晏坐在后面。顾云霄则坐在了副驾驶室上。
一路，他们都没有说话。
快要抵达花岛时，陆翼遥突然对着顾云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