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时眉角轻轻皱了皱。
“福伯只说了发生了一场变故，他的太太意外去世，去世前将孩子托付给了一位姓许的朋友……”
“变故？”
贺兰熙眸光微缩，眼底的灰青有些重。
“什么变故？”
“具体是什么变故，福伯没说，我也不敢问……”
王妈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王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饶是心中迷雾重生，贺兰熙面上却依然月华高贵，温润如玉的瞳不掀半点波澜。
“就在福伯去世前半个月……”
王妈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继而有些哽咽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知道快要不行了，有一天突然把我跟我说起了这事……”
“王妈，别伤心了。你放心，如果那个许牧之真的是福伯的儿子，我一定会让他认祖归宗。”
“少爷，我是开心，替福伯开心……”
王妈一边擦拭着眼角，一边慈声得笑道。
“嗯。”
贺兰熙抿了抿唇，轻应了一声。他的眼睑，微微有些发沉。周身，倦意深重。
“好了，王妈，你下去休息吧……”
“少爷，你……”
“我坐一会儿就回房。”
“好吧……”
王妈抹了一下眼泪，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贺兰熙虽然安排了小七给他做晚餐，但她怎么都放心不下。
那个小七不仅看着诡异，而且还像是个完全不沾烟火气息的人。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饭？
她疾步走到厨房，却发现小厨房里空无一人，完全没有一丝做过饭的痕迹。
“我就知道不靠谱。”
王妈不由小声嘟哝了一句，紧跟着又叹了一口气，满眼疼惜道。
“这些年，也不知道我家少爷饿了多少肚子，受了多少苦？”
想着想着，王妈的眼角兀自又落下泪来。
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淘米做饭。
园子素来清冷，福伯在世时，整座院子通共只有四个人。不过，福伯安排的很合理，园子虽然很大，保持的却极为干净整洁。
贺兰熙回来，林安歌考虑到人手太少，又从西云山庄调了两名贺兰家的下人过去。
这两人，林逸飞在世时，不怎么待见他们。到了清漪园，他们感觉就好像回到贺兰淼在世时一样。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王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们见王妈一个人在厨房做饭，赶紧过来帮忙。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福伯在世时，做饭的事情都是王妈一个人操持，她已经习惯了。
“要不，我们帮你打下手？”
“真的不用，你们的事情忙完了？”
王妈将饭煲上，笑着问道。
“早就忙完了……”
两人笑着回应。
“那要不你们去菜园子择些青菜来。”
王妈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些食材出来。
“好……”
两人应了一声，拿着菜篮子走了出去。
许是贺兰熙回来了，园子里的人气也旺了一些。王妈脸上的笑纹更深了。
没一会儿，那两名下人就择了两样新鲜青菜过来。
“王妈，这两样行吗？”
王妈低头看了一眼他们手中的菜篮子，准备伸手去接。
“可以……好了，你们……”
“王妈，洗菜的事就交给我们，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行吧……”
王妈见他们很是热情，也不好强行将他们赶走。
“对了，王妈，我刚才和老五去菜园子择菜，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名唤作‘老四’的下人故作神秘地对着王妈小声道。
“嗯？”
王妈在清漪园待了好多年，日子果然虽然平淡，却也很是安稳。平日，最忌讳有些人无中生有，说园子诡异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