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什么？”
简婕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淡。
黄欣那话，她岂会听不出来。
无非是总监换了人，她这个才上任不久的总监助理只怕职位不保。
这话，明着好像是关心，其实藏着很深的讥讽。
她这样一问，黄欣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尴尬得笑了笑，小声道。
“也没什么……”
不过，她后面说出来的话却让简婕很是不爽。
“反正你有贺总罩着，管他谁来，都不会有事。”
“……”
简婕冷冷得瞥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向电脑屏幕。
黄欣见简婕不再搭理她，唇角抽了抽，转身回到了自己工位上。
临近下班，顾萌萌还没有回来，这不禁令简婕很是担心。
拿过手机，又拨打了她的电话。
那头，直接传来了关机的回应声。
“怎么办？萌萌不会出事吧？她到底去哪里了？”
……
宁千羽看着顾萌萌满脸愤慨得冲出门，抿了抿唇，慢慢将桌上那封没有打开的大红喜帖收了回来。
眼角，有雾气在蒸腾。
眸中，凝着伤。
喜帖收好，转头看着窗外。直到顾萌萌驾车离开，她这才拿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陆阿姨，你交待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嗯，她很生气……大概相信了吧……好……好……”
挂完电话，她看着桌上早已尘埃落地的绿茶，苦笑了一下。
扬手，招了服务员过来。
“美式。加冰。谢谢。”
很快，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她喝了一口。
又冰又苦。
……
顾萌萌开着车，一路向西，不知不觉开进了云京公墓。
她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来这里了。
一是工作忙，一是老是出意外。
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洒在茫茫葱郁上，有些悲凉。
她在看守公墓的员工那里买了一束鲜花和祭奠用品，沿着青石小路向上爬。
原本，顾雅兰是不应该葬在这里的。
顾家有自己的陵园。
只是，到死，顾明城都没有原谅她。
半路，顾萌萌的额上开始浮出一层薄汗。继而，眼眶周围也泛起了水汽。
最后，走到顾雅兰的墓前，汗水凝结成了汗珠，以至于她不知道从眼角淌下的，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摆上鲜花，认认真真得磕了三个响头。
“妈妈，对不起。好久都没有来看你，你一定在埋怨我吧？”
顾萌萌用手指，一点点抚着墓碑上的照片，眼角滑过的水滴越来越多。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咸涩和酸楚。
照片上的顾雅兰，微笑着，唇角轻轻向上挽起。面容还是那般清婉脱俗。
缓缓地，顾萌萌对着墓碑跪了下去。
弹开打火机，点燃了祭奠用品。
火光混着渐渐黯淡下去的天色映照在顾萌萌那张悲伤的小脸上，眼角的泪珠都泛着橘色的光芒。
“妈妈，你在那边好吗？”
“妈妈，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妈妈，我现在在格格公司，工作很不错。格格对我很好……”
“妈妈，我还知道了我……”
“妈妈，你放心，不论我的爸爸是谁，我都已经放下了。”
一个人絮絮叨叨，回应她的只有映着火光的空气，还有空寂的晚霞。
祭奠用品快要烧完，她终于把心底最深的痛苦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