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沣笑了。
一个月不见阳光,他的肤色更加白沁,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琉璃一般的眸,更加清淡。
头发有些长了,几缕碎发垂落,遮住了他半个眼角。
“宇文沣,言多必失,你不会不知道?”
薄御衡坐在极为舒适的椅子上,仰头睨着他。
那居高临下的强者之势让宇文沣怔了怔。
这人,还是那样嚣张,还是那样跋扈。
旁人所言,无论好坏,听不进半句。
他有着极强的控制心。
操控别人,亦操控他自己。
即便现在他已经位高权重,站在了金字塔尖。
他还是这样。
“……”
宇文沣索性沉默,不发一言。
说什么都是错,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关押的这一个月,他想明白了。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替他做事了。
“哑巴了?”
他不出声,薄御衡却恼了。
那投射过来的目光,就像毒蛇吐着红信。刺耳的斥责声,就像毒蛇喷洒出的毒液。
“王上,我无话可说。”
宇文沣内心暗潮涌动,面上却是平淡无波。
薄御衡只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放眼他的内阁圈,个个都是精英。但和宇文沣相比,却还是相差太远。
不得不说,宇文沣是一个人才。
无论学识还是见地,亦或是人品和修养。
他都是佼佼者。
他是宇文家的骄傲,亦是内阁权力中心的骄傲。
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却再也不愿效力于他。
薄御衡愤怒是必然的。
“好一个无话可说……”
薄御衡寒洌的唇角抽了抽,苍鹰一般阴鸷的眸光朝着宇文沣再次飞射过去。
宇文沣琉璃一般的眸微微颤了一下。
“……”
他笔挺站着,脸上还是清俊无波。
“宇文沣,去看看你姐姐……”
薄御衡看着他,心下情绪早已拨动得厉害。强压住,愤然得开了口。
“是。”
没想,宇文沣一句话都没有问,便不卑不亢得点头应声。
说完,微微颔首,转身。
连贯的动作没有半点惧怕,也没有半点停顿。
薄御衡看着他离开,心中的怒火瞬间迸发。办公桌上的镇纸重重朝前一扔,前面博古架上的一个古董花瓶脆声坠地。
……
青云台。
后庭。
宇文沣在两名保镖的‘带领’下来到宇文南笙的住所。
刚一走进,鼻翼间就嗅吸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宇文沣心口一紧,步伐加快了许多。
迎面走来一人,叫住了他。
“二舅……”
宇文沣挑眉,看过去。
“晚舟?”
“二舅,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身着墨绿色裙子的薄晚舟惊讶道。
“刚刚……”
宇文沣淡淡得回应了她一声,跟着问道。
“晚舟,你妈妈怎么了?”
“她病了,病得很重。”
薄晚舟秀眉微蹙,眼眸里覆着薄愁。说话之间,神情悲恸。
“病了?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