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盖章定性为奸诈的,并不止阮靖晟一人。
大长公主府。
雨榭花厅。
一场春雨一场暖,阁窗外淅淅沥沥飘着雨丝,仿若细到看不见的牛毛般,裹挟着春日尚存的寒气,将花厅的珠帘吹得叮铃作响。
漫天郁色的雨幕里,蒋明娇身着素白衣衫,撑着一把青竹伞柄,素白伞面绘着一小丛青竹的油纸伞,由一个仆妇引着,踏着青石板路而来。
“女神医,到了。”仆妇道。
“多谢了。”蒋明娇缓缓收起油纸伞,伞尖朝下立在围廊下,朝仆妇轻声道了谢。
仆妇脸红地连连摆手:“女神医您实在太客气了。我就是带个路,碍不着什么的。”
蒋明娇温和点头。
仆妇走远几步后,忍不住扭头回看,不免多出几分感慨。
怪道人人都说女神医待人和气动作优雅行事有大慈悲,是天上的女神仙下凡。
这份清冽气质太独特了。
郑兰淳身着火红短打,满身乌发只用墨黑色发带束成一个利落马尾,双手抱胸,背靠着朱红廊栏,翘起一条腿站着,说不出的利落不羁,比起男儿郎更多几分疏狂。
她溜了一句口哨:“咱们的女神医又迷倒了一个。”
蒋明娇只是笑。
郑兰淳警惕地后退一步:“你可别对我笑,我可挡不住你的魅力。”
蒋明娇晃了晃手里厚厚一沓的银票:“霜成雪这个季度的分红。”
郑兰淳登时眼前一亮。
蒋明娇将银票递过去,走进花厅里坐下道:“听说大长公主殿下近日有身体不适?可还严重,需不需要我帮忙看看?”
郑兰淳正点着银票。
尽管早知道具体数字,她摸着银票时依旧笑得见牙不见眼。
听见这话,她叹了口气道:“外祖母当年是这时候被朝臣们逼着,将她的那些老部下们遣散归乡,每年到这时候她都会病一场。从来都不让我们请大夫,也是个老毛病了。”
蒋明娇了然。
是心病。
抽出两张做劳务费如藏坚果般的仓鼠般藏好,将剩下银票准备交给大长公主,郑兰淳笑眯眯望着蒋明娇道:“女神医,听说你上个月弄了个东山义诊,还和那京城最近劳什子的人瑞,胥老仙比了一场,让他输得老惨了?”
蒋明娇只是笑笑:“同行切磋罢了。”
郑兰淳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奸诈,实在是太奸诈了。”她是在东山教过那些孩子们的,她也能够明白女神医想做什么。
为了让世人看到东山的变化,不仅弄出免费义诊,还利用胥大夫的挑衅来吸引人的注意力。
胥大夫知道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挑衅,竟是为你做嫁衣吗?
蒋明娇坦然喝茶,接受这称赞:“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