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福庄,已经差不多被八路军平西先遣大队改造成了隐密的军营;新搭建起的房屋比原来的村民宅院多出一倍还不止。外表看上去,这里仍是一片小山坳里的民间村落,其实已经暗中容下了先遣大队队部及其第三中队的官兵。
审讯就被安排在了大队部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宅院内。
敌工组长陆传家第一眼看见被带进来的日军便衣俘虏,顿时就在心里摇了摇头——正像他事前担心的那样,这名俘虏被一中队的人揍得不轻,不仅脸面上有明显的淤青血痕,枪伤伤口在肩部的他走起路的步履更是相当艰难。刚一坐定,他看向几名审讯者的目光,就充满了仇恨与怨毒。
陆传家用拳头挡住自己的嘴,不无做作地咳嗽了两声,他有心先向这名遭到虐待的俘虏致歉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的姓名、番号、军衔?”开场白于是变成了干巴巴的例行询问。
日军俘虏对对方竟然用日语提问,显得有些吃惊,但旋即就漠然了,轻蔑地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
“你肩头中了一枪,伤口处置得怎么样?”
见对方不合作,敌工组长转换了角度。果然,俘虏睁开眼睛开了口,但语气却是挑衅意味的:
“这点伤对于帝国军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比起你们士兵当时在公路边的横尸遍地,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闻听此言,陆传家禁不住瞥了一眼左右,直到确信屋子里没有别人听得懂。
“不用冷嘲热讽——你们遭遇的这支部队,并非是八路军队伍中的精锐,武器装备也很落后。假如你们撞到八路军的主力,结果也许就会颠倒过来了。”
“八路军是什么部队?没听说过——蒋介石的杂牌军吧?”俘虏一脸不屑地继续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