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一行人到的时候,熙宁帝三人正聊的开心。
晏非聆一通撒娇赖皮,倒也哄得熙宁帝二人乐不可支。
阮皇后有两个嫡亲的兄长,今儿个拖家带口的,都来了宫里。
晏非聆安安静静的站在阮皇后身侧,看着屋子里瞬间多了许多的人。
打头的是阮皇后的父母,曾经的太傅,现如今的安宁侯阮老太爷以及一品诰命夫人安宁侯老夫人。
后面则跟着一长串的人,只看的晏非聆两眼发晕。
她实在不擅长认人,想当初,她第一次完整见了皇家众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头晕眼花。
到现在,还不能完完整整的认其。
当然,以皇家动辄上百的亲戚相比,阮府这区区十人,着实不多。
待阮皇后神情激动的与家里人说了几句话,让众人落座后,眼角眉梢的喜意压都压不住的拉着晏非聆,一一介绍人认识过去。
坤宁宫的宫人们早有准备,麻利的拿着一个软垫,放在安宁侯和安宁侯夫人面前。
晏非聆乖巧的上前跪下。
安宁侯是个有点瘦削的老人,留着一缕长须,眉眼间颇为板正,淡淡的看着跪在眼前的六公主,不动如山。
安宁侯夫人却有些如坐针毡的看了一眼面带浓浓笑意的阮皇后,还有淡淡笑着的熙宁帝。
“父亲,母亲,前两年沅沅还在替生母守孝,不大露面,如今一得空,恰好二哥也回来了,我便想着正式认个亲,以后也好多走动走动,沅沅也有个外家。”阮皇后看出了自己母亲的不适应,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安宁侯夫人看了一眼安宁侯,看其没有丝毫的反对之意,面上也露出和蔼的笑容,“也好,我早就想瞧一瞧我这外孙女。”
晏非聆没有插一句话,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先是双手捧起递给安宁侯,软糯清甜的说道,“外孙女晏氏非聆见过外祖父,外祖父福寿安康。”
安宁侯手抚长须,看皇后和皇帝二人的意思,明显是要给这个六公主安个外家,是要他们阮家也认下这个六公主。
那他便认了,能让熙宁帝和阮皇后入眼的,恐怕也是个聪明的,更何况,人都已经入了玉牒,怎么样都与他们阮家撕扯不开,这般不过过了明路而已。
安宁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接过茶喝了一口,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通体由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玉笔,笔毫饱满如核枣,笔尖色呈黑紫,细看莹润光泽,锋颖尖锐,笔杆中间光滑笔直,头尾却雕刻着极为雅致的云纹。
玉笔并不大,却适合女子使用。
晏非聆在皇宫这个富贵窝里待了几年,眼光也渐长,一眼就看出了这笔杆是上等的羊脂白玉,雕工也不菲,笔尖更是鼎鼎大名的紫毫。
看模样还是上好的紫毫笔。
这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晏非聆有些不安的看向阮皇后。
阮皇后还没说什么,安宁侯倒是先开口了,“不必瞧你母后,收下便是,我阮家以诗书传家,凡是嫡支子女,出生之时都会有一杆玉笔,你既认了我阮家嫡女为母,便是我阮家之人,持这一杆玉笔,自是希望你晓文章,明事理,人端如玉。”
晏非聆这下格外麻溜的接过玉笔,便瞧见笔杆之上还刻了一个小小的聆字,显然是早就备好的。
心中微微一暖,晏非聆恭恭敬敬的朝安宁侯磕了三个头,真真切切的开口,“非聆谨遵外祖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