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沂一怔,忙得道:“不可能啦,人人都有……”
“我一出生母亲便离开了,父亲好赌,好酒,自小便喜打人,我便挡我弟弟面前,我俩常常,满身鞭痕。”
阿常缓缓开口,又小声道:“约是七八岁大,我牵着小我一岁的弟弟,逃出了家,乞讨为生,后便被人捡走收留,到我主子身边,至现在,已经好多年了。”
他从不喜欢与人谈心。
今儿不知是怎么了,便忍不住的想说一两句。
或许是浑身无力的感觉让他看到了某处黑暗,他忽然有种自己会不会死在此处的感觉。
一旁的白佳沂小心翼翼的拉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阿常闭上眼,没有说话,只觉得说一个字都特别的累。
又听白佳沂道:“没关系,你还有弟弟嘛,你看我有爹爹一个亲人,你……”
话至一半,她忽然闭上了嘴。
因为一只手,悄悄按上了她的唇。
阿常张了张口,只道了那么三个字。
“别说了。”
阿常与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性子。
她还年幼,幼时曾经经历过的不好,与后来受过的种种委屈,在面对他人时,总是能诉出口。
不像他,从来不说。
直到自己快要离世,才草草说了那么两句。
他好像又看到了那片乱葬岗,依稀记得自己找到阿久的那个时候,他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自己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要去找璃七救命。
然而,还没来的及带他离开,他便已然断了气息。
只留下了短短四个字。
“哥,对不起……”
他是真的不明白阿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就因为月见的死吗?
爱情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一旁的白佳沂在不停的喊着他,她的声音很小,小到他都有些听不清楚。
他懒得回应,她便将那树藤解下,然后紧紧绑上了他的腰。
再之后,她开始往上方爬。
圆溜溜的身子常常一爬到半空就摔回原地。
她爬起身,又继续往上爬。
再一次摔下。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又再一次往上爬去。
就好像是到了绝镜,好像不往上爬她自己就会没命,她的双手被磨出了血,却依旧往上爬着。
就那么爬了一半,她好像终于能看到上方了,可脚下一滑,她又一次摔回了原地。
阿常蹙了蹙眉,“别,别折腾了……”
她爬不上去的。
那么胖,那么重,她哪里能爬那么高。
可当他用力睁开眼时,她又已经爬上了半空,再一次,如是球一般,重重的滚了下来。
她咬紧了牙关,一爬起来又再一次往上爬去。
天都黑了,她也不肯休息。
就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她一定不能让阿常出事!
她一定要带他出去!
终于,她的手碰到了最上方的边缘,她面色大喜,咬着牙,一点一点的往上移着。
“白佳沂,加油!”
“白佳沂,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