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是“放告日”的第二天,自从县衙贴出公告后,百姓们相互一传十、十传百的,果然又有五、六户人家前来报案,经细问、这些家中遇到的情形基本上差不多,只不过其中有一个姓唐的家庭稍微有些不同,而且他家的男人所说过的一件事,让宗吉元颇有些在意。
当时,那唐姓男子说,自己家有个十三岁的男孩儿,十天前曾遇到过一个人,说见这孩子身体很强壮,想雇用他帮忙干点儿活,七天后就会让孩子回来,而且当场还付了一贯铜钱、做为工钱。唐家人因为生活也很是贫穷,又觉得一个男孩子出门不会有什么的,更何况能为家里赚点儿钱也是好事,便也就答应了。
可是说好的七天后,孩子根本就不见踪影,如今已经过了十天,家里人不免也很着急,现在知道县衙贴出了公告来,便赶来报案……
果然如此,这辽东县境内确实也有这一系列的案子发生,只不过比起其他的县、手段相对的要隐密了不少,同时耍的花样也复杂了些,想必是做案人对这里有所顾忌,才不敢大肆妄为——
听完他的叙述之后,宗吉元心中这样想着,接下来又详细问了问、那个拐走孩子的人的长相,并记录了下来。
看看了解的也是差不多了,宗吉元让人将郑友益找来,并将此事告诉给了他,之后道,
“友益兄,能否烦劳您将我们所遇到的情况、转告给安平县的同僚们,并打听一下他们县案发时的具体情形,着重需要了解的是时间和地点。”
“好啊,当然可以啦。”
其实、郑友益正在等着她得出结论呢,听了宗吉元的吩咐后,立即二话不说地赶往了安平县。
刚刚将这边的事情处理过,正想喘口气儿,却见卢洪喜不自胜地跑了进来,边朝她挑起大指、边道,
“师爷,您猜的一点儿都没错,那小子真的熬不下去了,哭着喊着要见您呢。”
“是么,”
宗吉元的心里自然也是有些得意,不过、此时还不能说已经万事大吉了,所以依然很谨慎地询问道,
“你是按照我说的那么做的么?”
“是啊、是啊,”
卢洪连连点着头道,
“而且、那小子的表现也和师爷您预想的完全一样,就象是您亲眼看过这一切似的。”
“嗯,太好了,辛苦你了,那么、我们就一起去见见他吧。”
宗吉元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向卢洪示意了一下、二人一起朝大牢走去。
此时的杨山、早已经是“度秒如年”,其实卢洪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在他看来、却已经久得难以忍受,终于再次听到脚步声时,立刻本能地半爬着、来到铁栏边上向外看去,当他看到宗吉元的那一刻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宗吉元踱到他的面前、负手而立,冷冷地道,
“听说、你想见我?”
“是……”
杨山的声音明明在颤抖着、可还是故做凶狠地道,
“就算我是犯人,你们官府的人也要审理之后才能定罪不是么?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就不闻不问了呢!”
“你?还用审理?”
宗吉元用一种、听到十分好笑的事情般的表情,反问道,
“对你这种人、还需要过堂审理什么呢?首先、你当街杀了两个人,上百的路人都可以做证,已经不需要你自己来承认了;其次,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你来刺杀的时候,本师爷已经被任命为辽东县的县丞,从七品的朝庭命官,依我大清律法、刺杀本朝官员,一律以谋反罪论处,只等秋后便凌迟处死,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什么口供。”
“什么……”
这番话、是杨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当时吓得面如死灰、愣在了那里。
宗吉元倒也不再理他、回头对卢洪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重要事情’么?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不要理睬这家伙了么,再因为几句无聊的话、就把本官给叫到这种地方来,当心我可要狠狠地罚你了!本来事情就够多的了,竟然还在给我添乱,真是的……”
边抱怨着,宗吉元边皱着眉头、转身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