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脚步微顿,面色看似平静,心里已转过数个念头,知这太监应是申添的人,他语带感激的道,“原来是申首辅美言,湛行与申首辅素无往来,不想申首辅竟还记挂着湛行。”
小太监笑眯眯的说道,“余编修未及弱冠便三元及第中了状元,实在是才华斐然,年轻有为,申首辅赏识您,对您是有爱才之心在的,自然是要在圣上面前多多引荐您的。以后余编修时常在御前行走,被圣上看重也是早晚的事,势必前途不可限量。”
“承王公公吉言,湛行实在愧不敢当。”余启蛰道,“若非申首辅关照,湛行恐无缘得圣上召见。”
小太监见他心里承了申首辅的恩,甚是满意,笑着说,“奴才虽是个阉人,前朝的事却也见得不少,这人啊,入官场前是什么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得选对可依傍的大树,都道大树好乘凉,若是选对了靠山,便可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可若是选错了,轻则碌碌无为蹉跎一生,前途渺茫,重则升官无望,还会保不住小命。”
小太监轻轻的往嘴上打了一巴掌,“哎呦,奴才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瞧见余编修这嘴巴就不听使唤,多嘴多舌的!余编修可别嫌弃奴才话多。”
“王公公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湛行听了受益颇多,还要多谢公公不吝赐教。”余启蛰拱手施礼,神色颇为真挚。
小太监瞧着他愈发顺眼,前朝的大臣向来看不起他们阉人,便是嘴里客气,却从来不曾给他们这样的阉人施礼,当然程掌印除外。
眼看宫门就要到了,送他到东侧偏门,说道,“余编修慢走,奴才就送您到这里了。”
余启蛰颔首,“辛苦公公了。”
出了宫门,余启蛰就瞧见外头停着家里的马车,陆瑾抱胸与六子坐在车辕上,听见脚步声,二人都抬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