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余启蛰真的来了,并非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余娇神智一松,彻底昏死了过去。
她白色的中衣上染满了血色,身旁躺着个一动也不动的男人,脖颈处深深扎着一根木簪,血水不断从那处涌出来。
余启蛰认得他,大理寺少卿杨旭之子杨从文,秦光的走狗,当初在杏楼打过余茯苓巴掌,被顾韫废掉了断掌。
他脖颈上扎着的木簪是余启蛰亲手雕了送与余娇的及笄礼,他从未见她戴过,还以为她不喜欢,却不想竟一直随身带着。
余启蛰没去试杨从文的鼻息,他怕这人还活着,自己会控制不住将那簪子捅得更深一些。
他脱下外袍裹住余娇,帮她将凌乱的中衣整理好,俯身抱了起来,对殿内面色惨败的宫女道,“去拿身你的衣裳。”
那宫女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太子殿下,犹豫着不敢动。
崔慕白在此时出声了,“去拿衣裳。”
崔慕白常来往于东宫,与太子殿下关系亲近,宫女听了他的话,这才动作。
很快宫女取来了衣物,余启蛰抱着余娇去了屏风另一侧,用帕子擦干净她脸上沾染的血迹,帮她换上了宫女的衣裳。
待他给余娇穿好衣裳,崔慕白走了过来,他低声说道,“太子想纳三妹妹做侧妃,只因三妹妹是程掌印的义女,我也是今日过来才知晓的,而今只有封锁消息,等程督公回来才好收场。”
余启蛰冷冷看了眼崔慕白,即使猜到给他传消息的小太监应是崔慕白安排的,却对崔慕白并无任何感激,余娇在东宫遇险,崔慕白却只做壁上观,他担得起余娇唤他的那声姐夫吗?
余启蛰很快理清了思绪,从屏风后出来,对夏宁淡淡道,“叫人去小君眉山,务必请程掌印回来。”
他将太子给打了,又和夏宁硬闯端本宫,此事若宣扬出去,一来余娇名声不保,二来他藐视天家,死罪难逃。
的确如崔慕白所说,此事唯有程英才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