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裳站在原地,看着余启蛰在转身离去的身影,眸中满是黯然,见水鸢竟跟着余启蛰要走,她微微挑眉,她记得方才这人是跟在明正帝身边伺候的,想到明正帝一贯荒唐,将宫女赏赐给无法人道的太监也是有过的。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薛轻裳出声对着水鸢道,“跟着余侍读做什么”
水鸢身为女子,这片刻功夫已是瞧出面前这位昌乐县主似乎对恩人有意,她不敢给恩人惹什么麻烦,恭敬道,“回禀县主,圣上派奴婢出宫办事。”
薛轻裳松了一口气,见余启蛰并未驻足,目光也未曾停留在水鸢身上,她挥手示意水鸢走。
水鸢施了一礼,才朝余启蛰追去,她留着小心,没走在余启蛰身侧,跟在他身后留了一步的距离。
出了宫门,余启蛰并未带水鸢回永安巷,让六子将她安置在陆瑾的住处,以防来日杨家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他则去见了陆瑾找到的那些苦主,悄无声息的将杨旭这些年借大理寺少卿刑讯文案之便,侵夺他人财产、收受贿咯、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等桩桩件件罪行的证据一一收集完整,只等打杨旭一个措手不及。
是夜,陆瑾直奔余启蛰房里,叫醒了余启蛰。
“出事了,你让我去盯着崔慕白和卫黎初,今夜他们趁着宫里办宴,去了梅园念劬塔劫人,惊动了东厂的人,卫黎初身受重伤,我将他给救下了。”
余
启蛰起身穿衣,“他人现在在哪”
陆瑾道“在城南脂香街,那处鱼龙混杂,好躲人,我不敢去请大夫,怕被东厂搜查到。”
“我跟你去看看。”余启蛰系好衣襟,吩咐宋年收拾了些外伤用到的药,驾车去了南城。
虽是夜半,但脂香街这等下九流云集的地方巷子里仍有人出入,身上皆携着酒臭和脂粉味道。
“这里是暗娼门子。”站在一座破败的小院,陆瑾道,“娼家是个寡妇,名唤红姐,以前锦衣卫办过她的案子,我帮过她。”
陆瑾的言下之意,这人信得过,才将卫黎初安置到这个地方。
余启蛰颔首。
陆瑾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道女声“谁啊”
“我。”陆瑾贴着门缝道。
院门被从里面拉开,红姐道“你可算回来了,那人一直流血,我给他用了些家里的药,但是止不住血,我瞧着人都快不行了。”
陆瑾闻声,匆匆带着余启蛰就往屋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