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从前卖身给人冲喜的丫头一跃成了高高在上的阁老千金,乡下的穷书生成了四品朝廷命官,可怜妹妹我随着兄长千里进京,却所托非人,被那秦世子哄骗,而今仍遇不到良配。”陈柔只顾着酸,丝毫没发现杨寄燕脸上的异样神色。
杨寄燕在努力回想,她记得前世余启蛰升官的速度并没有这般快,他拜在刘裕门下在翰林院足足沉寂了一年,之后不知何缘故竟与申党开始走得近,之后更是搭上了程英,为司礼监和申党办事,令清流不齿,渐渐与身为清流砥柱的刘裕疏远。
不过她记得前世杨家一案也是余启蛰经办的,而后余启蛰做了大理寺少卿,行事渐渐狠辣,向程英那样的奸宦靠拢,杨旭父子只是开始,此后大理寺案件不断,其中尤为出名的便是江南盐税贪墨一案,牵连了不少朝廷命官入狱,就连太子殿下也被牵扯其中,一时朝中人人自危。
甚至还有几个清流的官员也被问斩,故而父亲才会在家中大骂余启蛰狠辣奸邪,为了平步青云,构陷同僚,手段歹毒,枉为读书人!
周运之父周礼身为太仆寺少卿,掌车辂、厩牧之令,牧马之政,虽无实权,但其中大有油水可捞,要知道太仆寺实则比户部还要富绰,周礼的手脚并不干净,借职权之便,没少贪墨银钱。
先帝在位时,定南方养马例。江北每五
丁养马一匹,江南十丁养马一匹。凡种马倒死、孳生不及数,例应赔偿,而遇灾荒每群听 以三分之一纳钞,即便入官。此折色之始。
因而太仆寺靠着养马徭役,赋役折银每年收入就有四十多万两,太仆寺的库银又叫马价银,只需用在马政上,这些年太仆寺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户部的太仓库每年岁入约有四百多万两,但在库的存钱不过只有而三百万两,可太仆寺常盈库存银多达千万两。
但全都被太仆寺的几位官员暗中私吞,身为太仆寺少卿的周礼,所贪墨的数额更是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