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看着她认真解释的模样,到底没忍住微微侧身勾唇轻笑了下,这个笑意很短暂,在余娇发现前就消失了,他继续正色问道:“你一直不情愿唤本公义父,难道不是觉得认本公做义父辱没了你的身份?”
“当然不是。”余娇犹豫了下,直言道:“我不愿认您做义父,是因为京城的人和事太复杂了,我不想搅合进贵人们的事情里,做了您的义女实在太过招眼,我不是个聪明人,怕给家人惹上麻烦,也怕自个儿稍不注意就掉进坑里去,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余娇顿了顿,难得在程英跟前诚实吐露道:“我只想在有限的范围内,尽量让自己过的轻松自由一些,不用提心跳胆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过活,来到京城后,我才觉出乡野的日子叫人觉得快活,虽然整日都有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不会动辄就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余娇的真情实感,尤其是在刚刚去了一趟平凉府之后,凉州塞外的冰天雪地虽冻人,但会让人觉得天地宽广,不必拘限于一隅之地,心上和身上也不必负担那些争权夺利的沉重,身处其中,宁和放松。
她讲的认真,程英听着的神情也变得很认真。
这些年午夜梦回,他最怀念的也不过是秦岭上那座竹屋里的欢笑声,他和师妹整日背不完的医书,上山挖不完的草药,老师喋喋不休的唠叨,那时可能会觉得枯燥无聊,而今却是惦念不忘,最想回到的时光。
程英的眸光柔和的看着余娇,小姑娘今日穿了素白的湘裙,交领衣襟衬得脖颈纤长细嫩,槅扇透过的光扑洒在她的脸庞上,还能瞧见细小的绒毛,颊边的婴儿肥尚未完全褪去,但一番话却通透的叫人待在她身边就觉得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他忍不住抬手在余娇的发顶揉了揉:“本公保证,只要在世一日,就不会叫人因本公为难到你。”(记住本站网址:<a href="https://www.zeyuxuan.cc/">www.zeyuxuan.c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