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一口应道,“没问题。”她没想到顾韫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原以为还要费不少口舌,才能让顾韫相帮。
“苏沪江上那边我会安排人过去买粮。”顾韫说道,“我和子期过几日就要回京,等我的人买了粮我会让他与你联系。”
“好。”这桩买卖余娇可谓是占尽了便宜,她起初想的是自个儿亲去江南等地收购粮食,只是她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别人未必肯将粮食卖给她,考虑拉顾韫入伙,不过是因着他的身份,扯着他的大旗好在外面行事。
如今顾韫不光出银子,还承了去苏沪江上购粮,省去了她大半的事情,倒显得她这个主动提出来做生意的人,出力反而最少。
不过转念一想,等粮食运到,顾韫在京城,卖粮一事就需要她全心全力操持着,余娇也没太过意不去。
她回了一趟东屋,整理好两千两银票,送去了顾韫的房里。
刘子期在余娇离开后没多久,就进了顾韫的房间。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余姑娘来找你做什么?”
顾韫对刘子期并无隐瞒,把余娇找他合作购粮一事说了出来。
刘子期轻叹一声,“难得她生在乡下,没有出过远门,还这般聪慧警觉,这雨若是再不停,泗水河渠决堤是早晚的事情。”
自从那日过后,两人再没谈起过余娇,顾韫怕刘子期心里会余娇不是素笺而怨憎上她,此刻才知是自己想多了。
“兴许这雨明日就晴了,今天已小了许多。”顾韫说道。
与其盼着天放晴这种人力不可为的事情,倒不如未雨绸缪。
刘子期道,“余姑娘的法子确有可取之处,若是北地遭灾,不妨以朝廷之力招揽商贾卖粮,将粮价定在可控范围内,一定程度上能缓解北地灾民受灾,不过还有细处需要多多思量。”
顾韫却不看好这个法子,他道,“若真受灾,灾民哪里有钱买粮食,此法只适用于那些受灾并不严重的地方。”
若是田产受灾,房屋人命无损失,这法子倒是能让北地百姓撑过一季收成,但若受灾严重,到时必定遍地饥荒,路有饿殍,就只能靠朝廷赈灾放粮。
虽然各州府都有官仓,但太晏早就从根腐烂了,天子心无百姓,朝堂乌烟瘴气,从上到下早就烂透了。
各州府的官仓存粮每年应在五十万石左右,但顾韫和刘子期之所以这般担心,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官仓绝对拿不出五十万石的粮食来。
“不管明日雨停不停,我们都要动身。”刘子期忽下了决定,“我们先去澶州,泗水河决堤,必是先破固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