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秋意正浓,院中的槐树枝叶已经有些泛黄,晃眼间已到了十月。
北地气候偏冷,天已经愈发偏凉了,尤其是水患后,夏日的薄衫已经不太能穿得着了。
余茯苓从长奎过来时给余娇带了几身厚衣裳,如今正好穿上。
院门外一早就被沚淓县的百姓围个水泄不通,衣着褴褛的难民穿的十分单薄,将手抄在袖中,翘首以盼,等着余娇开门。
余娇与余茯苓用过早饭后,将桌上准备好两份雇工契拿着,去了院里。
伙计将桌椅搬到院中,才去开了院门。
等待已久的沚淓县百姓鱼贯而入,比前次被余娇召进院的难民人数要多少许多。
这些人都是听说了余娇要买田雇工后,眼巴巴赶过来的,这样的好事儿,打着灯笼都遇不到。
凡是家里有壮劳力的,此次都过来了,因为拖家带口,整个小院站的满满当当,人挤着人。
“想来大家都是听闻我要买田地,有意卖田才过来的。”余娇出声道。
她一说话,原本乱糟糟的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看向余娇,仔细听她说话。
余娇看着众人,朗声道,“前次我说过凡是愿意将家中全部田产卖与我的,都可以与我签一份雇工契,大致情况你们应是都听说了,有些地方未曾来得及详说,这雇工契是有年限的,我契约上暂定的是三年。”
闻言,人群中有了非议之声,若只是三年,他们将田地全都卖了出去,等三年后余娇不想雇他们为工,那就没了口粮和工钱,三年后,他们该怎么过活?
余娇抬手止住了议论声,缓声细致的道,“我是个商人,不是个圣人,若手里买下的田地入不敷出,那这赔本的买卖我也无法一直做下去,你们应当也知道,提供你们每家每户的口粮还有发放工钱,这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之所以定下三年之期,也是为了大家着想,若一直亏空,我负债累累,拿不出口粮和工钱,于你们和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都耐心的听着余娇继续说下去。
“三年后,若田地我不再经营下去,你们可以今日卖田之价向我赎买回自家的田地,如此大家也不用担心,这雇工契只有三年期限。”余娇道,“这条加在了咱们的雇工契里,当然,主动权在我,若是三年后,这田地我还愿继续经营种植,这田地你们便不能赎买回去,不过,你们可以续签雇工契。”
院内的百姓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只要缓过眼下的困境,三年后,还有希望将田地赎买回来,这跟将田地租出去三年有何分别?这三年之期似乎对他们并无什么损害。
“那这三年里头,余姑娘你买下的这些田若收成不好,许诺好的口粮和工钱,能兑现吗?”有人壮着胆子问询道。
余娇颔首,“不然各位以为我为何要定下这三年之期?不怕大家伙笑话,正因为怕这三年里颗粒无收,而我只能负担大家这三年的口粮和工钱,故而才有了这个期限。”
人群中有人笑了起来,听了余娇这话,都觉得亲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