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问问她到底想怎么样?”王兰英去推儿子。
“问什么?她压根儿也没有理我。米家忒不是个东西,待我不冷不热,把我一个人放那里坐着,尴尬死了。”贝之成埋怨道。
“什么?我们花那么多钱,都是因为米家牙齿深,狮子大张口。你提着烟酒去给他们拜年,他们还摆谱?我的天啦!什么人?还自诩是文化人,简直就是强盗,满嘴的之乎者也,干的不是人事。
那个孔乙己怎么说的?说,儿子,那个孔乙己是怎么说的?”
王兰英再次推推儿子,恨铁不成钢。
“不知道就别说,拽个啥文?读书人不叫偷,叫窃。”贝之成一把推开王兰英的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王兰英还想说几句,见儿子这样,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心里骂着活该,给儿子关上房间门。
米欣儿成功的摆脱了贝之成,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独处了几天。眼看假期快结束,王百合提前打来电话,告诉米欣儿她的归期。
正月初七,假期最后一天,王百合背着大大的背包,手里还拖着一个大包,出现在车站。米欣儿快跑过去,帮她接过背包。
“你带的什么?这么重?”米欣儿背上包,对年年扛着大包搬家的米欣儿来说,王百合的包重的让她有些吃不消。
“什么都有,回家再看。你放下来,我们俩个抬。”王百合大笑着,她可是把家里能带的都带来了。
装燕麦的盒子装着满满一大盒葛根粉,还有红薯粉、玉米粉,一大袋脐橙,最底下竟然还有两个柚子。
“天啦!你这是带了这么多吃的?你手上那个包又装的啥?”米欣儿把背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拣出来,又去打开另一个包。
一股鱼腥味飘了出来,还杂夹着另一股怪味。米欣儿捂着鼻子一一拿出来,原来是小鱼干和豆腐乳散发出来的味道。
然后大袋大袋的干茄子片、干土豆片、干冬瓜片、干萝卜条,外加几包干辣椒。
“你把你家的菜篮子搬来了。”米欣儿收拾着这些蕴含父母深情之爱的菜菜放到厨房,她突然莫名的幻想,若是自己有父母疼爱,她也会和王百合一样满载而归吧!
分别一周,两个女生说不完的话。当然大部分时间米欣儿充当倾听者,王百合不停地讲着她父母给她做的各种好吃的,“呜呜呜……”王百合讲的兴高采烈,却突然哭了。
米欣儿知道她舍不得离开父母,可是长大成人后,因为工作或者婚姻,都不得不离开父母独自漂泊。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宿命,谁能真正伴随父母一生?
没有谁真正为自己而活,每个来到人世间的人都担负着属于他(她)的使命。
“我舍不得我妈妈和爸爸,还有弟弟。呜呜呜……”王百合哭得稀里哗啦,米欣儿抱着抽纸盒,一张一张纸递给她。
当一整盒抽纸见了底儿,再也抽不出一张纸时,王百合噘着嘴破涕而笑。满地白花花的卫生纸,随地而躺见证了王百合的亲情。
“等存够买房的钱,我一定买个漂亮的房子,把我爸爸妈妈和弟弟都接到W城来生活。”王百合憧憬着未来。
她的家在五百公里外的一个农村,虽不是在深山老林,可也不是依山傍水。那是块贫瘠的土壤,没有任何经济作物。用W城的人来说就是块鸟不生蛋的地方,一个字形容得透彻:穷,一句话形容到底:穷的看不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