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你等下。我去邻居家问问,他们家孩子应该有不穿的鞋。”米妈说着出了门,米欣儿被米安歌缠住,非要她讲家里的不速之客。
“你等会儿跟我去家里看,但是说清楚,去了不许给人脸色看。”
“好。”米安歌好奇的心永远都没有长大。
“你研究生准备的怎么样?今年有希望吗?”米欣儿整理着地上的旧衣物,突然有些发愁。这么多,她好像拿不了。
“欣儿,看,给你要了一包小孩子的鞋。”米妈进屋,提溜了一袋子大大小小的棉鞋、球鞋。
“哇!发财了。真不该买那两包衣服。”米欣儿抚摸着额头,幽幽的说道。
“本来就不该买,以后要旧衣服,打电话来家里。我们家没有,朋友家难道也没有?总有人家里有不需要的旧衣物,丢了也是浪费。
再记住,但凡不是你自己要用,都先问问情况,再做决定。钱好花,难挣。”米妈如果不是为了她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米欣儿一定感动的铭感五内。
“叫个出租车,到了楼下喊贝之成下楼拿。”米爸把几大包归拢到大门口。
“他一早溜出去玩,天黑能回家就不错了。”米欣儿甩甩手,大冬天的竟忙了一头汗。
米妈和米爸对视一眼,在脸上对贝家的薄情寡义画了一条鄙视链。
米安歌好奇的跟着米欣儿去了贝家,理由充分,帮姐姐拿东西回家,并不是看热闹。
王兰英看见女儿和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桌上所有的饭菜,心痛又担忧。这么能吃,得花多少买菜钱?
米欣儿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和老头子的早点还没做呢?
“你们就在这坐,我去煮面条。”王兰英走了两步,回头又问:“你们还吃吗?”
“还吃什么?猪也不这么吃。看看,败家娘们,一大盘蒜苔炒肉丝,还有这鸡蛋,青菜,他们真能吃。你还问?再问,我们都喝西北风去。”贝家海气急败坏的吼着王兰英,若不是抱着贝壳儿,他恨不得掀了桌子。
十几年前堵心口的一团怨气,好不容易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抚平了心里的皱纹,顺了。
猛不丁,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毫无预兆的连夜冒出来,心里那根刺,又张牙舞爪迅猛的生根发芽。
贝之春搂着害怕的孩子们,默默流泪。
米欣儿扛着大包小包的袋子推门进来,看见王兰英和贝家海坐在桌子旁,呼啦啦的吃着面条。
贝壳儿躺在婴儿车里,喝了奶,心满意足的挥着小手自娱自乐。
客厅一边,贝之春搂着两孩子,可怜兮兮的揉眼睛。
米安歌左右手各拎着一包衣物,用腿帮忙,也进了屋。
看见黑如锅底的母子三人,破衣烂衫的站在屋子角落,抽抽搭搭。她在心里暗道:我的天啦!太凄惨了,这样一比较,姐姐以前在米家的日子也不算惨。
王兰英见米欣儿出去一早上,带回这么多东西,正要问。又看见米安歌也来了,心里刚生出的感激又消失殆尽。
哼,就知道没安好心。跑娘家说三道四,还带娘家人来贝家看热闹。
贝家海看一眼米欣儿,眼神复杂,有疑惑、也有安慰。虽说米欣儿把家丑露给了娘家人,但也带回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