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同进士,完全可以理解为相当于三个字,只不过地位相差一大截,正牌知州除非是懒得管事,否则很少会把权力下放给同知,至于同进士,虽然也是进士,可仕途的**同样也差一大截,当然朝中有人的另当别论。
卢帆这个同知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毕竟知州黎舒理政才具有限,因此,这信州城的百姓更倾向于卢帆才是一把手。
现在宁旺毫不客气的把话头引到了卢帆的身上,说白了就是要逼其表态,谁让卢帆刚才所言有些模棱两可呢。
卢帆笑了笑拱手问道:“宁通判,蒙古大军不久就要兵临城下,敢问宁通判,信州能守得住否?”
“卢同知的意思是守不住就不守,或者干脆献城于元狗?”
卢帆怒道:“宁旺!本官也是科举出仕的大宋之臣,也是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儒家门人,你这话莫非是想要羞辱本官!”
宁旺不以为然道:“天下大变,乱世经年,大宋这两年间不知道多少读了圣贤书的文臣最终却屈节降了元狗!”
卢帆差点没气晕过去……
“本官不想与你争辩,本官现在是就事论事,问你有几分把握守住信州!”
“半分把握也无,宁某已然做好身殉社稷的准备!”
卢帆哈哈大笑道:“宁通判!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多少人会陪你一起去死!”
“八百乡兵身为兵,拿饷银,敌军临城,自当拿起武器殊死一战,即便是死又有何惧!”
“只是八百乡兵吗?”卢帆冷笑道:“蒙古人凶残,但凡攻城掠地,如遇抵抗,破城之后,必然屠城,抵抗越烈,屠杀越狠,宁通判可曾想过蒙军受阻于信州城下,然后迭经恶战破城,这满城百姓会有多少死于元军屠刀之下!”
这话一出,不但是黎舒、宁旺,在座的所有官员尽皆失色!
没人质疑卢帆的话,因为卢帆说的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实,宋蒙打了几十年,被屠灭的城池不知凡己。
信州城数万百姓,若真因抵抗太烈而被屠,那么黎舒和宁旺等人就算死得其所,到了地下只怕也是难安!
“本官也支持以信州城为凭,誓死抵抗蒙军西进,但需要量力而行,而不是徒逞匹夫之勇!”
宁旺脸色难看的要滴出水,他是正经的科举出身,现在卢帆竟然说他是匹夫之勇,这岂不是说他是武夫!
大宋的文官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武夫!
哪怕现在国难当头,正思良将的时候也是一样!
但是宁旺无言以对……
“如今西边军力尚存,也有几股心向大宋的流寇,加起来也有数万兵马,若是能在信州坚守待援,那么一切还有意义,若是内无可战之兵,外无应援之师,以区区信州对抗蒙元数万兵马,信州顷刻之间便要化为齑粉,如此知州大人,通判大人,可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