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将军乃练武奇才,这两日进展足以赶上石某往昔十年苦功,石某武艺浅陋,已然不足以与将军对阵,还请将军另请高明吧。”
邓云哈哈大笑道:“石兄客气了,石兄的家传武艺传承三百余年,历代石家先祖多有精益,若连石兄都要说武艺浅陋,这世上只怕再难寻出几个盖世猛将了。”
“将军谬赞了,石某……”
邓云呵呵笑着摆手道:“让石兄当邓某陪练,邓某知道对于石兄而言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男子汉大丈夫嘛,建功立业当在疆场,用敌人身体里的血浸满手中的枪才是你该做的事,只是……”
石新眼皮子直跳……
“只是邓某这身武艺实在不咋地,来日上了战场身为主将总没有一直躲在后面的道理,没办法,这才让石兄委屈委屈,不过石兄只管放心,大丈夫疆场斩将夺旗的机会邓某一定会给石兄留着,邓某一定会让石兄重现先祖的无上荣光!”
石新眼神逼成了一条线,哼了声道:“邓将军莫非忘了石某祖上乃是武威郡王,卫国公府更是开国勋门!邓将军这番话说的好像自己必然会取大宋王朝而代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难道就不怕石某以手中长枪亲自宰了你这大宋逆贼!”
“怕!当然怕!”邓云哈哈笑道:“蝼蚁尚且偷生,邓某不怕疆场之上马革裹尸,却也是惜命之人,不过石兄这话说的差矣,大宋如今难抵蒙贼兵锋已然是不可逆之事实……”
“胡说八道!”石新直接打断邓云的话头怒斥道:“大宋如今带甲尚有三四十万,愿为大宋将热血洒于疆场之上的志士更是车载斗量,蒙古军虽强,也不过是占了一时上风罢了,只要朝廷上下一心,将士人人用命,谁敢说我大宋不能挽狂澜于既倒,谁敢言这社稷必将易主,你这逆贼吗?”
邓云被喷了一鼻子的吐沫却丝毫不以为意,这石新绝对算得上是猛将,这才激起邓云的爱才之心,只不过这家伙桀骜不驯,想要收复,威逼利诱没用,那么只能用水磨功夫。
但不管怎么说,石新也是实打实的勋门后人,如果说什么人对大宋最有感情,那么毫无疑问不是文臣武将,而是勋门!
连皇家都是天底下最大的勋门,开国的皇帝和开国的功臣,一个缔造了王朝,一个开创了世家,世家本身就是依附皇权而生存荣耀,他们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朝没了,世家也必然消亡!
哪怕大宋的爵位不世袭,这些勋门也永远都属于特权阶级,拥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优势与资源,只不过大宋一朝,文官的力量过于恐怖,因此勋门才不怎么彰显罢了。
石新不是穿越客,他不可能知道历史发展的走势,自然不会知道大宋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就会在崖山彻底覆灭,也不可能亲眼看到十万军民,陆秀夫背帝投海时候的悲哀与壮烈!
身为现代人穿越到了这个七八百年前的南宋,邓云除了憋屈就是孤独,因为没有人能和他敞开心扉说话,知道历史的发展趋势,才会真正体会到那入山一般重的压力。
石新和邓云年纪相仿,因此邓云愿意和石新说些他听不懂甚至是大逆不道的废话,有意无意的去忽略掉石新身上的勋门身份,却没想过石新虽然是石守信的后人,哪怕已然旁系旁了多少代,却终究还是勋门之后!
“石兄入山也有两个月了,不知对逐虏军观感如何?”
石新知道这是邓云在岔开话题,可依旧还是微微动容,入山两个月,最让他感到震撼的就是逐虏军的军法和军纪!
邓云对外宣称石新乃是他的近卫,实际上石新只能算是半个逐虏军的人,至少他不受军法的约束!
这在山中所有当兵的当中属于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