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赏有没有危险会不会死,邓云委实不太关心,这家伙最后的结局就是被抓以后冒充文天祥,从而为文天祥逃离赢取了时间,最终被元廷砍下了脑袋!
邓云关心的是如果这家伙被元军捉了,那么就凭赵时赏甘心为文天祥去死的气节,想来不太可能会透露逐虏军在山中的底细,但是偏偏这些底细是邓云希望赵时赏传递给文天祥,从而让文天祥为自己在朝中谋取政治资本的,他要是被抓,那么邓云这一个多月的努力也就化作流水。
想了想邓云还是没直接开口让赵时赏不去汀州,说了的话自己压根没法自圆其说,但还是出声提醒道:“据邓某得到的情报,元军一部主力此时已然朝福建进军,文相公避退汀州,说不定就会首当其冲,在邓某看来,文相公若是难敌,多半会退往漳州,赵参议去汀州,还得多加留意才是。”
赵时赏拱手肃然道:“如今难民如潮,灾民如水,赵某倒是打算学学邓将军初次下山时候那样装扮成流民,一路打探去往汀州,若是相公确实不在汀州,届时再做计较。”
邓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过邓某还是要说一句……假设赵参议若是不慎落入敌手……”
赵时赏顿时大笑道:“赵某一腔报国热血,又岂会在陷于敌手之后甘当异族鹰犬!若真有那一天,不过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罢了,邓将军更是无需担心赵某会泄露山中之秘,在赵某眼中,邓将军乃是大宋的架海紫金梁,甚至能关系到大宋社稷兴衰,若是因为赵某让贼元得知山中虚实,岂不是要让赵某做那骂名千古的万世罪人!”
“邓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话难以启齿……”
赵时赏眉头微皱道:“邓将军杀伐果断,可不是优柔寡决之人!”
“那邓某便直说了……”邓云叹了口气道:“邓某所说乃是万一,万一赵参议不幸为敌所擒,也无需满脑子都是就义报国的念头,邓某以为赵参议不妨和蒙贼先虚与委蛇……”
赵时赏微怒道:“邓将军的意思是让赵某假意先降,然后伺机脱身!”
邓云笑道:“赵参议乃是堂正男儿,自是不屑与贼人低三下四的去周旋,然而邓某想说的是,在这乱世,有时候活着要比死了难的多,尤其是在如今大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无数汉奸甘为异族做狗的时候。
如赵参议这样的忠义之士若是轻易死了,固然能留下青史美名,可对于大宋而言却是莫大的损失……
因此,邓某希望赵参议不管是在战场还是落入贼手的时候都能保全自身,至于那身上所谓的污名终究能够洗刷得掉,更何况区区污名又如何能与大宋的社稷安危相提并论!”
赵时赏没吭声,不过看样子快被说服了……
“所以邓某假设赵参议被俘,一定不要死扛到底,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只有让自己的价值得到最大化才能算得上是得其所!因此邓某有两个建议……”
“邓将军有话不妨直言。”赵时赏沉声道。
“第一个建议是赵参议要让元廷认定你已然背宋降元,那么留在元廷打探情报,作为间客往外输送有价值的消息,必然能让大宋乃至各路义军受益匪浅!”
赵时赏哈哈笑道:“邓将军恐怕是想让赵某为将军传递情报吧。”
“是,也不是。”邓云苦笑道:“逐虏军如今已上正轨,目前乃至今年内只需按部就班就可,而这一年内,邓某足以将逐虏军的情报网铺向需要的任何一个角落,在关键时候甚至还能有奇袭之效,因此多赵参议一人不多,少赵参议一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