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关系到我大元能否一战功成,因此不得不慎重!”
惠州蒙元大军临时大营内,塔出一句话为战前军议定下了基调。
塔出、唆都和张弘范各领一军,正常来说,三人之间不分什么高低,也互不统属,但不统属不代表不能节制。
这个节制和如今的大宋节制兵马完全是两个概念,陈宜中节制天下兵马,陆秀夫身为枢密使,有调度天下宋军之权,只不过都是名义上的,被节制的如张世杰和杨亮节等人都不会卖他们的帐。
唯有节制江南两路兵权的文天祥还算节制的有模有样,不过对上邓云这样的兵头也是毫无办法……
塔出乃是大元参政,领都元帅衔,属于实质上的征南主帅,
而张弘范是江东道宣慰使,唆都是福建道宣慰使,行征南元帅府事,两人都归塔出节制。
也就是说,只要大的战略没有明显的错误,那么唆都和张弘范都得听塔出的,可要是典型的战略错误,而塔出还要我行我素的话,张弘范二人也可以置塔出的军令于不顾,直接和临安统帅府接触。
不过原本坐镇临安的征南统帅伯颜,因为北方蒙古叛乱,被元帝忽必烈召回去平叛,直到现在也还被留在北方震慑残敌,因此所谓的临安元帅府就是一个空壳子,实际上的灭宋主帅已然成了塔出!
在历史上,塔出率领十万水师浮海追击宋廷,只是因为邓云的出现,让江南路的战局出现了一点些微的变化,塔出没有率领水师,而是成了陆路统帅。
这场军议,唆都没有参加,也参加不了,但是与会的都是陆路包括张弘范,阿里海牙等在内的蒙汉重将!
张弘范闻言,沉声道:“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做‘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蒙古从先汗到如今的大元,征讨宋廷长达四十余年,如今功成之日已近在眼前,自是无需急于一时。”
塔出笑道:“残宋朝廷和那个不知所谓的邓云,如今盘踞广州,想的便是以广州城的坚固与我大军硬耗,并且寻找战机反败为胜!
由此可见,如今的残宋已然是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数十年的征讨,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是白白错过,不好给大汗交代事小,你我成为大元的罪人才是事大!”
张弘范肃声道:“残宋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不过那个邓云不可等闲视之!”
“区区一个山贼,仲畴是否太过高看?”
张弘范微微摇头道:“此人入山前后加起来不过一年半,然而就是这一年半的时间,却能拉出一支人马,而且此人不管是下山劫掠还是夜袭李恒,用兵都颇有章法,绝非少智无识之人,此等人物怎么可能会看不清当前形势,孤注一掷下山奔赴广州,拦在我军前面,以广州为咽喉,摆明车马要和我军决一死战,这是有底气还是愚蠢谁都说不准,若是有底气,那确实不可不防!”
塔出还是有些不以为然道:“底气……区区不到两万人马罢了……困守孤城,本就为兵家大忌,此人确实是胜了李恒数阵,可李恒自己也说了,邓云所胜皆为诡道,若有机会野战争锋,必可一鼓而溃之,此番广州之战,乃是堂正夺城之役,他还能耍得出什么名堂!”
“大帅所言甚是,或许是本将有些高估了这邓云。”张弘范也不争辩,笑道:“不过听李恒说,这邓云在山中鼓捣出了一种利器,一旦点燃扔出,不过片刻便能糜烂数丈方圆,倒是不可不防。”
塔出凝重点头道:“小心无大错,仲畴此言也是老成持重,不过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倒也无从判断此利器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这样吧,唆都此时已然登岸,最多三日便可兵抵广州城下,届时广州南门便交由他来主攻,阿里海牙!”